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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7 21:52
高手之間如電光火石,只需要壹個破綻就足夠致命。
禦扶搖身旁埋伏了兩個大宗師想要偷襲呂樹,然而他們沒想到呂樹身邊也有後手,而且是如此爆裂的後手。 那刀光避無可避,兩個大宗師發誓自己這輩子都從未見過如此淩厲的刀光!翩若驚鴻! 當第二個大宗師想要偷襲聶廷的時候,他赫然發現對方的底牌仍舊沒有翻完。 有聶廷在的地方,必然有石學晉,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惜這位大宗師不是地球人。 黑色的刀光仿如來自地獄深淵,能夠帶走壹切他值得留戀的東西! 呂樹看向禦扶搖:“想取星圖,那就來吧,殺了妳,我看那個不堪壹擊的舞臺小醜拿什麽殺我。” 舞臺的燈光即將熄滅,道具也要被撤走,而呂樹從未將呂神惡念當做過這個舞臺上的主角,因為對方就像是呂小魚拘來的那頭豬壹樣,壹碰就破。 大宗師盡數登場,這舞臺,也該謝幕了。 說著,呂樹的烈焰吞賊再次斬下,禦扶搖身上的紫色紗巾朝著吞賊裹去,那紗巾仿佛不怕火焰似的,竟然將吞賊緊緊纏繞了起來! 兩個人壹進壹退朝東方飛去,哢的壹聲,呂樹竟是聽到吞賊的劍身上出現了壹聲碎響,那紫色紗巾竟然連吞賊都給絞碎了! 不管是伏矢,還是屍狗,還是吞賊,呂樹這還是第壹次見到星圖中誕生的武器竟然還會碎裂! 若是讓禦扶搖將這紫色紗巾纏在他的身上,恐怕他也不會比吞賊更堅韌了。 呂樹的雀陰灰線從星圖內洶湧而出,當紫色紗巾再次裹挾而來的時候,雀陰灰線就像是水中的遊魚,讓紫色紗巾根本無處下手! 聶廷在旁邊冷眼旁觀著,他手中的黑刀將所有沾染上的血跡都吞噬了進去,而禦扶搖帶來的兩名大宗師則已經慘死當場,臉上都盡是黑色的神秘紋路。 這柄刀來歷神秘,就連呂樹問及,聶廷都沒有回答過它到底從何而來。 聶廷未動,是因為他要等其他人繼續出手。 如今呂樹和禦扶搖打起來,已然是這呂宙巔峰的戰鬥了,不管要殺禦扶搖還是要殺呂樹,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是這場戰鬥裏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螳螂,誰是蟬,誰是黃雀,而黃雀之後會不會還有壹位獵人在舉槍瞄準! 就在此時,呂樹背後再次開啟壹扇虛空之門,聶廷壹刀揮去,他等的便是現在!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當下出現在呂樹背後想要殺呂樹的人,都是聶廷要殺的人! 刀光揮過,從虛空之門走出的人竟然自信到只用兩只手指去接聶廷揮來的刀,對方笑道:“小小宗師境,也敢入局。” 那兩只手指繚繞著黑色霧氣,猶如壹層世界規則覆蓋其上,只是對方剛說完卻發現那柄黑刀竟然在壹層層的破開他指尖規則,驚的他頓時縮手後退! 石學晉看向那人,對方身處青銅燈焰之上,還有壹個黑色的大宗師魂魄手持著青銅燈,石學晉疑惑道:“這特麽是個什麽東西?” 聶廷笑道:“妳竟然說臟話了。” 石學晉也笑道:“碰見這麽個東西,說臟話不稀奇。” 聶廷看向對方冷笑道:“我這境界,殺妳足夠了。而且我重申壹遍,這境界從今天開始,在呂宙也得叫神藏境。” 呂神惡念輕笑道:“神藏境?為什麽?” 聶廷說道:“因為這是我起的名字。” 話音未落,壹刀斬出! 然而呂神惡念卻並不生氣,他看了壹眼呂樹和禦扶搖戰鬥的方向,而後對聶廷與石學晉說道:“那就先殺妳們吧。” 雲倚、虎執、曹青辭正在全速趕來,然而他們面前卻出現了三個魂魄攔住去路,雲倚冷笑道:“這點人手殺我們恐怕不夠?” 然而其中壹個魂魄開口笑道:“拖延時間總夠了吧,別往前走了,妳們的戰場在這裏。” 呂樹與禦扶搖快速騰挪著,兩個人每壹次撞擊都讓整個世界的空間開始晃動,這是真正的世界碰撞! 禦扶搖壹邊退壹邊笑道:“記得嗎,這是妳賜我的紗巾。” “那我就親手斬斷它,”呂樹冷聲道。 下壹刻當紗巾向他纏繞而來的時候,呂樹突然消失在了禦扶搖面前,而禦扶搖心生警覺也踏入虛空,當兩個人重新出現時竟然互換了位置! 大宗師之爭,形如魅影,快如雷霆萬鈞。 規則碰撞之間,呂樹赫然發現王城的禁空領域也開始破碎了,那壹片片星輝就像是燦爛的流星。 禦扶搖率先飛上天空之中,而呂樹則在她身後劃出長長的尾焰,那是身體、法則與空氣和呂宙世界摩擦而出的巨大能量。 呂樹感受到自己在沖破壹切桎梏,那原本的世界在他兩宙境後形成的新世界面前也要退避。 地面上的人已經無法再插手天上的戰鬥了,因為那是兩宙境之間的戰鬥! 禦扶搖在天上說道:“為何不能投入我的懷抱,這樣我們就不用這樣殺戮了!” “妳也配?”呂樹再次協同著雀陰灰線撞向禦扶搖,兩個人剛壹接觸便被巨大的能量潮汐掀向遠方。 禦扶搖怒吼:“妳生而為王,這壹世為何要像壹個人類壹樣卑微的活著!” “我們並不卑微,”呂樹再次帶著巨大的尾焰撞向禦扶搖,兩人相撞時天地都在顫抖。 禦扶搖笑道:“人類不配擁有星圖,那是星辰的主宰。” 這壹次紫色的紗巾分成了千絲萬縷從雀陰灰線身邊擦肩而過,僅僅只是壹瞬便出現在了呂樹的面前,呂樹不避不讓,竟是仍舊咬著牙催動雀陰灰線從禦扶搖的身體上洞穿而過! 雀陰灰線與禦扶搖的世界規則相互碰撞,那巨大的能量潮汐五彩繽紛,就像是王城天空之上放起了壹朵煙花。 只是這壹次呂樹驚訝了,他原本已經鼓蕩起了自己的所有世界規則準備抵擋禦扶搖的攻擊,然而那紫色紗巾卻在剎那間停止。 呂樹很清楚自己未必擋得住這次攻擊,他也很清楚禦扶搖原本是有機會的。 禦扶搖失去了所有力氣後看了看自己千瘡百孔的身體,她笑了笑:“還算有良心,沒有傷了我的臉,能夠美麗的死去也算是壹種幸運。我說過我愛妳對嗎,妳不相信,但我直到這壹刻都不忍心殺妳。如果時間能重來就好了啊,我就不從那片廢墟裏爬出來了。這壹世妳的第六星雲為我而開,妳不會忘記我的,對嗎。” 壹口氣說完了所有想說的話,禦扶搖閉上眼睛用最後壹點力氣穿越虛空平躺在了地面上,她怕重重的摔在地上會弄花了她的妝容。 如今只剩呂樹壹人在雲中佇立,可他壹點都不像壹個王,更像是壹個迷路的小孩。 他擡頭看向天空的另壹處:“出來吧,我很好奇為何剛剛妳不從背後殺我呢?” 青空佝僂著背從虛空之門走出,他笑道:“旁觀者清,禦扶搖剛才哪是要殺妳啊,其實她壹直想要殺的人是我,妳剛才若不跟她換命,她恐怕還會壹直等下去,等到我出現的時候給我來壹下子,那我可受不了。” 呂樹沈默許久後說道:“現在主動走出來,是覺得有把握殺死我?” 青空笑道:“妳的劍也碎了,世界規則也殘破不堪,還能拿什麽跟我打呢?” “是嗎?”呂樹面無表情的說道:“據說妳是血妖裏的王族,但恐怕妳對王這個字,並不是很了解,或者也不配了解。” 剛才的戰鬥裏,吞賊碎了,屍狗碎了,伏矢碎了,雀陰灰線在最後壹刻擊破禦扶搖的世界壁壘後也紛紛碎裂。 然而他還有葫蘆,呂樹從星圖之中取出了葫蘆,而葫蘆中的飛刀躍躍欲試。 青空背著雙手搖搖頭:“這可不夠,當年老神王面對我也不敢說就用這麽壹個葫蘆便能打敗我,當然,我說的是大家同為宗師境的時候。他進兩宙境我就打不過他啦……但現在我也是兩宙境。” 呂樹看向青空認真的說道:“我有點不耐煩了。” 青空楞了壹下:“什麽?” “我說我有點不耐煩了,”呂樹搖頭道:“壹個個上來車輪戰,沒完沒了,所以妳趕緊死了吧,我還要去下面收拾另壹個呢。不過我還真沒把它放在眼裏過,解決了妳之後,應該就結束了吧。” 也許別人面對呂神惡念的時候會感覺無力,然而對於呂樹來說,不管對方如何強大也不過是扭頭葫蘆壹刀的事情。當呂神惡念的計謀被力量摧毀,那麽僅剩下對方的時候並不可怕。 所以呂樹其實並不忌憚呂神惡念,他真正的敵人是面前的青空。 青空笑道:“妳拿什麽殺我?” 他的笑聲漸漸變為怒吼:“囚我無數年自由,今日我也是兩宙境,妳拿什麽殺我!” 兩個人紛紛朝對方撞去,青空竟從自己的肋下骨骼中抽出壹柄赤紅的劍來斬向呂樹,葫蘆中的飛刀毫不猶豫的斬向青空,以至於青空的世界規則哢的壹聲出現了壹條裂痕。 “我說了,現在的妳殺不掉我!”青空嘲笑道,他背後張開巨大的骨翅,那骨翅之上沒有血肉,只有鋒利的骨刀。 然而當兩人即將相撞的那壹刻呂樹詭異的笑道:“那可不壹定。” 說話間呂樹驟然將手伸進壹片虛空之中,那虛空之門在他身側打開,而門的背面……是長白山。 長白山的某壹塊草坪上原本看似空無壹物,可是當這虛空之門打開的剎那間,竟有壹柄透明的長劍主動飛向呂樹,將自己的劍柄放在了呂樹的手掌上! 承影! 剎那間呂樹將承影從虛空之中抽出,壹頭白色的巨龍從透明的劍身上騰空而出,壹頭黑色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出現在了青空的背後。 青空的世界規則以圓形延展上百米,而兩頭蟠龍分別咬在上面,只聽哢的壹聲世界規則竟然被咬碎了。 青空來不及反應,他也沒機會反應了,壹柄透明的長劍斬斷了他所有的骨翅,而後壹收壹發之間狠狠的插入了青空的心臟。 呂樹雙手狠狠壓著透明的承影,壓著青空向地面墜去,青空眼神中出現迷惘,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時候死去,因為他才應該是呂宙的新王! 青空雙手用力的攥在承影劍身上,想要將承影壹寸寸的拔出來。 可是那柄劍,他拔不出來了。 兩人如同流星壹般墜落地面,轟的壹聲,地面的泥土如海浪般洶湧掀起,壹波壹波的泥土波浪向外翻湧著,而後再自由落體墜回地面,地表出現巨大的深坑,而呂樹提著承影從煙塵中走出。 呂樹看向地面的禦扶搖,對方靜靜的躺在地面上,面色平靜。短短壹天之內便有兩名兩宙境強者隕落,不過呂樹知道,馬上就會有第三個了。 對於呂樹來說戰鬥已經結束,剩下的只是把呂神惡念給戳破這麽簡單。 他擡眼望去,聶廷正與呂神惡念廝殺在壹處,整片大地都已經被打的面目全非了,遠處山巒傾倒,近處地面猶如被巨刀犁過壹遍似的,就連地面都被切割的光滑平整。 鬼知道聶廷壹個大宗師憑什麽跟壹個兩宙境強者打了這麽久,還能不分上下。 恐怕呂神惡念心裏也有著和呂樹壹樣的疑惑! 此時聶廷已經將呂神惡念賴以移動的魂魄給砍死了,沒人幫呂神惡念拿著青銅燈焰,這呂神惡念只不過是個靶子而已。 呂樹看向呂神惡念同情說道:“其實青空都要比妳死的更有尊嚴。” 呂神惡念咆哮道:“我才是……” 然而它話還沒說完,便有黑色的刀尖從它背後穿透而出,聶廷竟是趁它分神在呂樹身上的壹瞬間結束了它的生命。 聶廷慢慢將刀從對方的胸口抽出:“廢話太多。” 呂樹目瞪口呆:“餵,這壹刀不該搶吧?!應該留給我啊!妳搶人頭搶的太順手了吧!” 聶廷瞥了呂樹壹眼:“這就是戰爭。” “什麽狗屁戰爭啊,搶人頭就是搶人頭啊!”呂樹怒吼道。 然而就在此時,呂樹豁然回頭看向石學晉,只見石學晉正壹步壹步緩緩走向王城那座戰場。 呂樹喊住石學晉:“妳要幹嘛?” 石學晉回頭對他笑道:“儒家說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未知生,焉知死,佛家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道家說順乎自然,樂天安命,我以為我曾貫通三教,其實我什麽道理都還沒弄懂,可好像又懂了。” 呂樹快步走向石學晉:“妳說這個幹嘛?” 然而呂樹赫然發現他竟無法靠近石學晉,不管怎麽跑,都跑不到石學晉的身邊。呂樹如今是兩宙境,竟然連跑到石學晉身邊都做不到! 呂樹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他回頭看向聶廷:“妳攔住他啊,他要幹嘛?” 只是聶廷壹動不動,眼神復雜的望著石學晉壹路朝著戰場走去:“他用壹生尋找他的道,走前人從未走過的路,他說進壹寸有進壹寸的歡喜,如今應該是找到那個道了。” 道?呂樹怔然,道是什麽?竟然超越了實力境界的存在。 石學晉踩著地上的泥濘與血水,他回頭灑脫笑道:“哪有什麽道,我只是不想他們死去而已。有些人還在京都修行學院聽過我講課呢,如今我的學生死了,我自當救回他們。” 那壹年石學晉壹朝頓悟,京都滿城花束齊開,人人頑疾痊愈。 現在,就像當初石學晉壹朝頓悟壹般,混雜著血水的泥土竟然重新長出了青草,隨著石學晉壹路走了過去。 只是這壹次天邊竟有壹縷金色的粉末飛回重塑,地上的那些青銅洪流與禦龍班直傷口漸漸痊愈,血妖屍體化為飛灰。 石學晉就坐在戰場之中,整個戰場竟是逆著季節開遍了鮮花,他看向聶廷笑道:“保重。” 說完,石學晉閉上了雙眼。 …… 後記 …… “聶天羅,大事不好了!”有人跑進了洛神修行學院的校長辦公室。 聶廷正看著文件呢,他擡頭看向來人:“發生了什麽?” “呂老師他跟別的老師又打起來了,”來人驚呼。 聶廷揉了揉眉心:“又是因為什麽?” “兩個班的學生打架,呂老師和另外那個班的老師去調解,結果他們聽完學生說的解釋之後,呂老師認為他學生沒有錯,陳老師說他的學生也沒有錯,然後呂老師就開始揍陳老師,成老師在拉架,結果根本拉不開……” 聶廷合上文件,看著來人平靜說道:“妳要還想按時下班就別管他們的閑事,讓他們把狗腦子打出來好了。” 說著聶廷走到門口穿上大衣就準備下班回家去了,留下來人目瞪口呆! 聶廷順著小路走出洛神修行學院,走過洛城的街道,還和好幾個洛城新來的居民笑著打了招呼,至於呂老師和陳老師打架的事情,壓根沒被他放在心上過。 他來到自家小院推門而入,聶廷拍了拍身上的風塵對廚房說道:“有小米粥嗎?” 聶廷忽然僵了壹下,這才想起來已經沒人給他煮小米粥了。 聶廷笑了笑躺在小院的靠椅上,壹陣春風吹來,愜意無比。 聶廷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20年前,那時候他也還是個少年,聶廷身後有壹大群不良少年跟在他的身後,他們跑在秋天京都滿是落葉的小胡同裏,不良少年嘴裏喊著:“我看妳能跑哪裏去!追上妳就打死妳!” 結果這時,劉海胡同裏突然沖出來壹個手中拿著線裝書籍的少年,這少年年紀稍大壹些,他開始追著那群不良少年壹陣亂跑:“別讓我再看見妳們,再看見妳們打的妳們親媽都認不出來妳們!” 線裝書籍在他手裏卷著就像是壹根棍子似的,挺威風。 聶廷靠在院門上氣喘籲籲笑道:“姓石的,妳還挺有氣勢嘛。” 石學晉轉身笑道:“讓妳跟我爹好好練刀,妳偏不聽。” “可練刀也不壹定能打得過那麽多人啊,”聶廷不服氣。 石學晉拿線裝書卷成的棍子敲了敲聶廷的腦袋:“那妳從後面捅他們啊!敲悶棍不會嗎?” 聶廷想了想:“成!那就敲悶棍!家裏還有飯吃嗎?餓著呢。” “有啊,我剛熬好的小米粥。” 壹陣秋風吹來,小胡同裏的黃葉在地面上打了個旋兒隨後又輕輕的落下,只余下兩個少年的笑聲久久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