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替代

　　芳芳離開後，我和雪櫻都對此事有些介懷，也便沒了剛才那甜蜜的興致，只是壹言不發的坐在那裏，氣氛有些尷尬。
　　房門就在這時被推開了，壹個全身白衣的長發女孩走進了房間，我壹瞬間幾乎以為是芳芳回來了，不想卻是飄飄。
　　飄飄見房間裏只有我和雪櫻兩個人，眼神中略微有些驚奇，隨即對雪櫻笑了壹下，掏出紙幣寫道：“我聽亞立特說，妳是風忍的現任女朋友？”
　　“是，是的，她是我女朋友。”
　　我搶先幫雪櫻回答了飄飄的問題，下意識的將雪櫻拉到了我的身後，我想可能是芳芳的事情搞得我有些神經過敏了。
　　飄飄註意到了我這些細小的動作，毫不在意的笑笑，繼續寫道：“我叫飄飄，是風忍名義上的未婚妻，但我不會因此幹涉妳們的交往，妳不需要太介意我和他的這層關系。現在我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借妳的男朋友用壹下，能不能分些時間給我？”
　　雪櫻看著飄飄的字條，臉上保持著甜美的微笑，手指卻在我背後狠狠的擰了壹下，在我耳邊低聲道：“可以啊妳，才多久不見，居然就找了個未婚妻來壓在我頭上，看回頭我怎麽收拾妳！”
　　隨即像什麽也沒發生壹樣對飄飄說道：“沒事，要用就先拿去用吧，過後記得把我們家小忍還回來就行。”
　　雪櫻說話的時候故作親熱的摟著我的肩，還有意的將“我們家”三個字加重了音。以飄飄的精明怎麽可能聽不出話裏面的挑釁深意，很有深意的面帶笑容看了我壹眼，向雪櫻點頭致謝後離開了房間。
　　我知道飄飄不會和芳芳壹樣胡鬧，這樣處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當著雪櫻的面說，可能還很重要，不然以她的性格也不會來找我幫忙。
　　我正要走出去詢問，卻被雪櫻拉住了衣角，她漲紅了臉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可能只是剛才有些氣惱妳從來沒跟我提起過……其實無論是芳芳還是剛才的飄飄，盡管我不是很願意，但我還是可以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的接受她們的。我在這幾天內想了很多，其實我早就發現妳的心已經不可能完全屬於我壹個人了，從幾個月前我第壹次遇到萊莉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感覺了……”
　　我差點壹個跟頭栽倒，有種要往外吐血的感覺。雪櫻的觀察力到底是敏銳還是遲鈍我已經說不清了，至少我自己很清楚，我和芳芳、飄飄、美奈，乃至是欣欣之間都或多或少的有那麽壹點情感的糾葛。唯獨是那個萊莉，我對她可是壹點想法也沒有，充其量算是個好壹點的朋友而已，鬼才知道她怎麽會這樣認為。
　　“這……這個回頭再說吧。”我讓雪櫻回自己的房間等我，接著離開了房間大門。
　　飄飄正在走廊的壹側靠著墻望著外面漸落的夕陽出神，見我走出來笑了笑，指了指房門的方向投來壹個詢問的眼神。
　　我知道飄飄的意思，臉色微紅道：“沒事，她人很好，不會多想的……妳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自從上次我回來後，我義父的態度就有些奇怪，似乎有意無意的在回避我，而且這幾天每天都要去神邸大廈地下六層的研究室，我有壹點不好的預感……”飄飄表情認真的寫道。
　　風在天這個人壹向都很神秘，他的態度有些變化似乎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但我始終欠飄飄壹個很大的人情，於是說道：“妳的意思是讓我陪妳去那個研究室看看？那裏戒備很森嚴嗎？”
　　“邊走邊說吧。”飄飄拉著我穿過走廊進入了電梯，隨手按下了地下二層的按鍵，“神邸的地下壹共有七層，除了壹層和二層是可以自由進出外，從三層開始，每壹層的電梯都在不同的位置，四處都有人員巡邏把守，而且還有最先進的監控設施和報警設施。如果沒有特別的許可，即便是妳和我這樣的身份，也是無法通過那裏的，只能潛入。”
　　“戒備那麽森嚴，下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嗎？”
　　“神邸最先進的中央電腦主機和最先進的科研儀器全部集中在那裏，如果那裏被破壞了，神邸的情報系統、警衛系統以及多年來積累的重要數據將不復存在，神邸也會徹底破敗。”
　　我們很快來到了神邸大廈的地下二層，這裏看起來似乎是個巨大的地下倉庫，巨大的空間整齊的堆放著許多箱子，各種我看不懂的英文標記隨處可見。不過這壹層並沒有過多的守衛，偶爾有幾個巡邏人員見到我們兩個的身份證明後也毫無懷疑的放行了。
　　等守衛離開後，我和飄飄繞過電梯入口直接由防火通道來到了地下三層。
　　三層明顯要比二層守衛森嚴得多，防火通道的入口處至少有兩組荷槍實彈的武裝小隊在把守，單獨巡邏人員之間遇到也要互相確認口令才可離開，否則就是壹只蒼蠅也飛不過去。
　　“把這個穿上，壹會兒我出手後就盡快趕到C通道第三個房間，那裏沒有監視器，我們從那裏的通風管道下到四層。”
　　飄飄從身後壹直帶著的壹個背包中找出壹套和警衛完全壹樣的服裝遞給了我，我們兩個換過衣服後，她毫不掩飾的向通道入口處走了過去。
　　“停下，妳是哪個部分的，口令！”把守入口的小隊將槍口對準了我們，小隊長遠遠的詢問著。
　　飄飄摘下帽子甩開了長長的秀發，對著守衛嫣然壹笑，忽然間她的全身綻放出無數純白的花朵，隨即花瓣散落，將整個入口籠罩在壹片瑰麗的花瓣雨中。所有的警衛神智出現了恍惚，身體牢牢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舉動，香風飄過，所有人打了個冷戰般的恢復了清醒，飄飄卻已經不知所蹤。
　　“剛才我是不是看到過什麽？怎麽想不起來了呢？難道是我最近休息不好？”小隊長模樣的男子神情疲憊的按著太陽穴，看手下也壹臉茫然的樣子，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我該休個長假了……不過這裏似乎突然變得很香啊……”
　　我在遠處看得真真切切，想必這就是飄飄原本的異體“瓣”的能力，據說這個異體只有迷惑敵人神智的能力，並沒有其他任何戰鬥力，應該是屬於精神系異體能力。這種能力用來潛入這個到處都是普通人把守的神邸地下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什麽還要拉上我呢？難道說她預感到這次可能還會遇到什麽其他的危險或是戰鬥？
　　飄飄作為風在天的義女，也是神邸十二守護星之壹，還需要如做賊般偷偷的進行潛入才能順利調查，這個風在天在這裏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為什麽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也要防備呢？
　　雖然我的身體剛剛恢復還不適合做太大程度的活動，但僅僅只是潛入的話，我還是極為輕車熟路的。憑著影化那來無影去無蹤的優勢，我毫無懸念的躲過了十幾個巡邏小組的搜查，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飄飄指定的匯合地點。
　　接下來的過程基本大同小異，盡管下面幾層的防守壹層比壹層嚴密，但俗話說“家賊難防”，有著對神邸大廈結構了如指掌的飄飄引領，秘密潛入只是個時間問題，更何況我們本身的能力幾乎就是為潛入而生的。
　　大約用了壹個小時的時間，我和飄飄成功的從壹處通風口進入了神邸地下第六層的內部。其實原本應該整個路程並不需要多長時間，但神邸的地下通風設施內每個拐角都有防止潛入用的鐵欄，壹根壹根的割斷它們還不能發出任何聲響卻花費了我大量的時間。
　　六層和上面幾層不太壹樣，上面的幾層都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外壁，而六層的四周卻是光亮堅硬的金屬板，使這個環境看起來略顯陰森冰冷。中心有壹條很長的走廊，遠遠望去壹直可以看到盡頭的墻壁。走廊中有六七道金屬門，上面標記著數字，因為沒有任何玻璃窗之類的東西，所以無法得知每壹扇門後究竟隱藏著什麽。
　　或許是因為六層的研究過於機密的關系，整個六層居然連壹個巡邏的守衛都沒有，甚至走廊中連上面幾層隨處可見的監視器也不曾安裝，這使我提了好久的心總算是得到了片刻的舒緩。
　　鐺！
　　壹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讓我剛放下的心又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隨聲看去，原來是飄飄不小心將通風口被我砍斷的鐵欄踢了下來。
　　看飄飄壹副無所謂的表情，我詫異道：“這麽大的聲音，即使這壹層沒有任何警衛，妳就不怕下面壹層的人聽到嗎？”
　　飄飄擺手示意我安心，寫道：“不要緊，雖然下面被稱為地下七層，但實際上是九層，七層和八層完全是實心的，還經過隔音和防爆處理。別說是壹根鐵條，就是妳現在扔顆炸彈，除了這層的妳我之外，上面和下面的人都是聽不到的。”
　　我不疑飄飄的解釋，但這個空曠安靜的空間卻讓我內心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似乎那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我知道妳在想什麽，其實我也註意到了，我們潛入得有些太順利了，以以往得經驗來看，太順利往往並不是什麽好事。”飄飄顯然也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了壹些端倪，憂慮道：“雖然有很多人巡邏，但下面的總體守衛據說還是由阿雅負責的。阿雅這個人很聰明，在她控制下的防衛系統不可能這麽薄弱的，而從今天的情況看起來，如果不是阿雅不在七層的中央電腦控制室，那麽就是她在故意放我們來這裏……”
　　“我認為妳說的第二種情況可能性很低。如果阿雅真的要對我們不利，完全可以在上面幾層動手，沒有必要壹定要在這第六層。妳也說過，這第六層都是神邸極為重要的研究設施，戰鬥起來必定有破壞，我想阿雅不可能不顧忌到這些……我想，大概第壹種的可能性大壹些。不過，既然已經到這裏了，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
　　飄飄淡淡壹笑，點頭認同了我的說法，左右四顧後，直接向四號金屬門走去。
　　外門只是很普通的密碼驗證鎖，飄飄似乎早就得知了密碼，快速的在壹旁的觸摸屏上敲入了二十幾組的四位數字字母組合後打開了門。可就在門開的壹剎那，整個六層的照明燈連閃幾下驟然熄滅，空間中頓時壹片黑暗。
　　我大吃壹驚，以為飄飄觸動了什麽機關，憑著對路徑的記憶第壹時間沖到飄飄身邊，壹把抱住她向前滾了壹圈沖進了鐵門內部，在腦袋不幸的與壹處金屬物體碰撞在壹起後停了下來。
　　“有埋伏？”我捂著被碰撞的額角警惕的四處打量，濕粘的液體慢慢沾滿了我的手心，似乎流了不少的血。
　　“不，似乎只是停電。”沒想到飄飄壹直用的筆居然是夜光的，即便在黑暗中寫出的字也清晰可見。
　　普通的停電嗎？看來我這壹頭的血流得有點冤……
　　黑暗僅僅持續了短短的片刻，隨即淡綠色的備用燈光接二連三的不斷亮起，整個空間重新恢復了照明，雖然光線黯淡，但已經足夠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是壹個大約有五百平方米左右的實驗室，除了其他實驗室中常見的壹些電子儀器外，這個實驗室中最與眾不同的特征就是架設著許多充滿不明液體的巨大玻璃罐，盡管空間巨大，但數量眾多的玻璃罐讓這個空間看起來十分擁擠。
　　昏暗的光線下，面前的幾個罐子裏面可以看到壹些不知是什麽動物的什麽部位的肢體插滿管子在溶液中懸浮著，暴露的肌肉與血管看起來觸目驚心。似乎這裏是壹個生物實驗室，難怪空氣中彌漫著壹股令人不舒服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
　　飄飄遞過壹塊手帕，對著我的傷口努努嘴，示意我將血擦壹擦。血液似乎已經凝結了，我搖頭道：“已經不礙事了，既然已經進來了，妳要在這裏找什麽？”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壹種這裏壹定有很重要的秘密的直覺。”飄飄似乎也是個很相信直覺的人。
　　“那沒辦法了，我們分頭找吧！有什麽發現就互相招呼壹聲。”
　　雖然沒什麽確定的目標，但這個實驗室的隱秘還是勾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心。我沿著儀器中間的通道壹直向右搜索，在每個罐子面前我都略微停留壹下，光線的不足對我辨認罐內的物體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既然是生物實驗室，罐內的物體即使分辨不出是什麽，也可以推斷出是某種生物，但總的說來，還是人體的器官居多，後期的幾個罐子，居然出現了完整的人體。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被放進罐子裏面的，但從微弱的生命活動跡象看來，這些人肯定還是活人。
　　活人試驗嗎？這個神邸表面看起來無論如何的道貌岸然，背地裏始終還是不可避免的涉及黑暗的壹面。
　　其中壹個罐子引起了我的註意，這個罐子的型號明顯與其他的不同，而且從周圍的跡象看來，這個罐子似乎是新搬來的。無色的溶液中懸浮著壹個年輕的女子，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從皮膚的顏色看似乎已經死去很久了。與其他人體不同的是，這個女子的身上不但沒有接任何管子，而且還多了壹件材質不明的銀色長裙。
　　人體試驗品還需要穿衣服嗎？看來這個實驗品足夠算是與眾不同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女子的不同，我停下腳步認真的端詳起來，這是壹個很美的女人，即便沒有了生命，卻依舊保持著壹種無形的氣度，完全可以想象出生前的高雅華貴，想必壹定出生在什麽大戶人家。燈光下，女子手背上忽然閃過壹處反光的印記，細看之下發現女子外表暴露的皮膚上都有壹種古怪的亮藍色花紋，盡管已經褪得相當黯淡不清。
　　是神之紋！盡管花紋不盡相同，但這絕對是神之紋！
　　頓時壹個經常出現在風葉口中的名字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上官鈴蘭，這就是風葉的母親，風在天壹心要復活的妻子上官鈴蘭！
　　這難道就是飄飄要找尋的秘密嗎？
　　我正要出聲招呼飄飄，這時卻聽到飄飄壹聲輕微的叫聲，我心中壹驚，直接影化穿過儀器中的夾縫直線沖了過去。
　　飄飄似乎沒有什麽損傷，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壹個玻璃罐的前面，雙手捂著嘴，目光渙散，大顆的淚珠沿著臉頰不斷滾落。
　　前方玻璃罐中的情景令我也吃了壹驚。在罐中懸浮著壹名英俊男子軀體，嚴格的說起來，這並不是完整的軀體，這名男子只剩下了頭、頸和肩，其他部分已經完全消失。而更為特殊的是，連接著他僅剩肢體的卻是壹黑壹白兩股時隱時現的不明物質，黑白物質向下延伸，交錯融合，最終在罐底下方逐漸形成壹塊灰白色的塊狀物體。
　　“這……這究竟是什麽？”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情景，看起來飄飄似乎和罐內的男子有著很深的關系。
　　飄飄終於停止了哭泣，手部卻止不住在顫抖，歪歪扭扭的寫道：“這是我和風葉姐姐的老師，雙魚星莫漢，那黑白雙色的就是他的異體。義父對我說他已經死了，可這微弱的生命跡象很明顯說明老師還活著，義父他到底在做什麽？老師怎麽可能會變成這樣？”
　　同心石！幾乎是瞬間我就徹底明白了眼前的壹切。
　　根據當初五龍山洞窟石壁中記載，虛空逆流陣非六塊主陣石集齊不能發動，而其余五塊都是成型之石，只有同心石是最不穩定的形態，失去力量的控制就會自動消失，所以根本無法長時間保存下來，而同心石的制造原料就是擁有雙異體的人。難怪我交還招靈石的那天，風在天會對我說同心石已經有了替代品，大概在那時他就已經開始了同心石的制造，而這個雙魚星莫漢想必就是這次制造的犧牲品。
　　忽然壹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我的背後頓時湧起陣陣冷氣，如果雙魚星莫漢不是雙異體的人，那麽會不會現在泡在罐子裏面的人就會是我？
　　以風在天不擇手段的性格來看，這絕對不是不可能的。既然他連為他培養了風葉和飄飄的元老功臣都可以殺，我只不過是壹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將我殺掉泡進罐子也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或許正是因為需要我幫他尋找其他的石頭，我才躲過了壹劫，而雙魚星莫漢就成了我的替死鬼。
　　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被殺，自己最信任的人的欺騙，這壹系列的打擊已經讓飄飄不知所措，她現在就像壹個普通的女孩子壹樣的失落無助。如果是說其他女孩子難過的時候還可以盡情的哭訴，飄飄無疑是最悲哀的，先天的缺陷讓她只能默默的流淚，默默的承受這壹切。
　　“這大概就是他壹直回避妳的原因，我們回去吧。”我摟著飄飄柔弱的肩膀，輕聲安慰著她，“妳的老師已經無法救活了，我們現在還在神邸，我希望妳能冷靜壹點，不要將這種情緒帶回去。風在天因為這個秘密壹直在回避妳，如果被他看出妳知道了這壹切，我不能保證他不會殺掉妳，暫時也不要想著報仇，因為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裏面的人是風葉，妳還會對我說這些嗎？”飄飄幾乎是在我說話的同時寫下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不想妳有事，現在的妳已經沒有能力去與風在天抗衡了，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約可、亞立特、蒼加等人保護著他，妳去只能是送死。我們這些人裏面只有芳芳才有能力做到這些，但她卻出走了。”說道這裏，我無奈的嘆了壹口氣，想不到我居然淪落到要依靠芳芳的地步。
　　飄飄沈默了片刻，表情沈重的點點頭。
　　“回去吧。”
　　……
　　風在天站在神邸大廈頂層巨大的玻璃窗前註視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盡管近百米的距離令這些人看起來不比螞蟻大多少，但憑著長久以來的經驗，風在天還是從這些看起來毫無分別的人當中找尋到了許多的不同。
　　“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這次FBI與CIA的聯合行動還真的精銳盡出呢，恐怕壹旦行動起來還會有更多的增援吧？”風在天的嘴角露出壹絲輕蔑的笑意，在他眼裏，這些人的生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看他願不願意拿走了，“妳們選的時間真是不錯，我現在心情很好，沒有任何想殺人的欲望，只要妳們今天不行動……至於明天，我想明天我已經回到那個我初遇鈴蘭的年代了吧？真不知時間倒流是什麽樣子，現在的這個神邸還會依舊存在嗎？”
　　辦公室的大門被敲響，高大的金牛星蒼加臉色深沈的走了進來，恭敬的向風在天低頭匯報道：“教皇大人，警衛部在我們神邸大廈的附近發現了數量眾多的可疑人物，原本我打算聯合亞立特與艾藍將他們像以往那樣秘密清除，但卻意外的發現了他們中間居然混雜了大量的異體能力者，他們共通的特點都是亞裔人種，並且互相之間用中文交流。雖然這些能力者看起來年齡不大，但很明顯有軍人的氣質，看樣子受到過相當的磨練，即便不知道能力如何，但他們巨大的數量對我們已經造成了相當的威脅，您看……”
　　“異體能力者？大概這就是阿雅所說美國當局與中國政府的秘密接觸結果吧……”風在天也略微有些驚愕，但經歷過眾多風浪的他轉瞬平靜如常，搖頭道：“在敵我情況不明下，我想他們不會貿然的闖入我們的總部，大概想包圍這裏，然後在我們的人員未察覺的情況下將離開大廈的人逐壹逮捕吧？這幾天虛空逆流陣就要準備好了，還是不要多事，讓他們在外面喝冷風吧。”
　　金牛星蒼加壹向對風在天惟命是從，沒有任何疑問的退了出去。
　　風在天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拉開了面前的抽屜，五只顏色各異的錦盒整齊的擺放在其中，他正要拿起其中壹只的時候，桌面上的通話器忽然亮起了綠色的指示燈。
　　“教皇大人……您……能再來壹下我這裏嗎？”
　　“阿雅？妳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風在天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而且他很明顯聽出阿雅此刻似乎是相當虛弱，壹陣不祥的感覺在他心中生成。
　　“中央電腦控制室……出現了壹些意外……您最好親自……”
　　阿雅的話沒有說完，通話器的線路卻被自動切斷了，許久再也沒有連接。風在天的臉色頓時凝重了，他知道阿雅從來不會主動掛斷通話的連線，下面壹定發生了連阿雅都處理不了的事情。自己所有的心血現在都在神邸的地下由阿雅壹手掌管，他絕對不能允許阿雅在這個時候出任何的事情。於是他甚至顧不得整理抽屜，邁開大步急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就在他離開辦公室後不久，誰也沒有註意到有壹個嬌小的人影推開半掩的門，悄悄摸到了風在天的辦公桌前。
　　通過程序復雜的指紋、虹膜、聲線、波動頻率等壹系列的驗證，地下七層的九道強化合金閘門逐壹緩緩升起。風在天心急如焚的快步沖進中央電腦控制室的內部，裏面壹團漆黑，他大聲的呼喚著阿雅的名字，除了自己的回聲外沒有任何的應答。
　　忽然風在天的身後發出了閘門沈重的砸落聲，上百噸重的閘門依次下落造成的巨大震動波沿著地面與墻壁快速傳導著，空間內如同降臨了壹場災難性的地震。風在天冷靜的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努力平衡著自己的身體，隨即在身體周圍凝固了壹層空氣以阻擋在震動中脫落的頂棚碎片。
　　震動始終是短暫的，就在風在天不知發生了什麽的時候，空間中的照明燈全部亮起，從黑暗到光明的巨大反差壹時讓風在天的眼睛無法適應，憑著經驗他迅速降低身體像壹邊滾去，以防有人的偷襲。
　　“教皇大人……這裏只有我……壹個人，您不必……那麽緊張。”壹陣帶著咳嗽的虛弱聲音從房間的中心處飄來，是阿雅的聲音。
　　風在天謹慎的從壹臺電腦分機後面探出身體，眼前的壹切不由得讓他震驚不已。堅固的中央電腦控制室猶如刮過壹場颶風般支離破碎，所有的儀器已經完全成了碎片，堅固的合金板墻壁四處都是被撞擊出的深坑，最為堅固的菱形中央主機的壹角不知被什麽力量徹底粉碎了，內部密密麻麻的電子元件不停向外冒著青煙，藍色的電火花不時從中閃過，似乎已經無法復原。
　　中央電腦控制室是神邸最重要的房間，特別是主機的外殼即便用對坦克導彈也未必能摧毀，如今卻被破壞成這個樣子，風在天實在無法想象短短的不到壹小時的時間內究竟在這裏發生過什麽。
　　“阿雅，妳在哪？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風在天已經有些失去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