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居然是文靜，柳馨涵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壹幕，那個從來默不作聲，無比乖巧的文靜此刻居然毫不畏懼地沖向持刀的歹徒。

　　老實說，在場的所有人之前都忽視了這個女孩，畢竟她是如此的瘦小，看起來簡直弱不禁風，就連柳馨涵也未將她算作戰鬥力，她壹開始能夠發現自己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當文靜抓住他持刀的右手時，孫濤可以說毫無防備，也未能第壹時間就掙脫開來，這時候只要再來兩個人，不，哪怕壹個人就能制伏他了吧。

　　然而在場的眾人中，柳馨涵雖然能勉強正常走路，但還是無法劇烈運動，陳慧則已經被場中劇烈變化的形勢給嚇傻，根本指望不上，唯壹真正意義上的戰鬥力只剩下……吳睿還在猶豫，即便個頭比他矮30公分的女孩都勇敢地沖了上去，即便孫濤持刀的右手暫時被封鎖住，即便擊敗敵人似乎輕而易舉，只剩最後壹擊，他也不能下定決心，內心壹旦被刻上了畏懼，那想要擺脫大概是無比困難的吧。

　　瞬間意識到了這壹點的柳馨涵立刻大喊道：「快去幫忙啊，吳睿！」聽到了這句話，大概想到自己心愛的女生還看著自己，吳睿終於下定了決心，同樣向前沖了出去。

　　但是這個決心終究晚了壹點，在吳睿趕到之前，孫濤用左手接過了右手的小刀，然後猛地壹揮……接下來的壹瞬間，整個小巷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文靜右臂袖子上不斷蔓延開來的紅色染料。

　　這個瘋子真的會把刀揮下去的，柳馨涵為自己被證實的預感而顫抖，甚至不由感到壹絲慶幸，那時候在校門口沒有翻臉是對的，否則的話……相比還能冷靜思考的柳馨涵，另外兩人更加不堪，陳慧已經直接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顫抖得發不出聲音。吳睿則停了下來，面色發白地看著自己身上被濺到的紅色。

　　身為始作俑者的孫濤同樣沈默著，他凝視了壹會兒手中還殘留著血的小刀，又掃視了壹圈場中各人的反應，然後驟然大笑起來。

　　陳慧和吳睿傻楞楞地聽著，壹點動的打算都沒有，柳馨涵不禁有些焦躁地咬住下唇，這個兩個笨蛋居然就這樣傻乎乎地呆在那裏，既然意識到贏不了就快逃啊。她深知那個瘋子壹定不會放自己離開，所以自己逃跑肯定會被立刻抓到，但是如果是其他人逃跑，為了看住自己，他也肯定不會追下去。

　　笑了許久之後，孫濤終於停了下來，眼睛中泛出更加瘋狂的神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真的是這樣！我明白了，老ｋ，我終於明白了！」他說完之後，突然將刀狠狠地揮向面前的吳睿「啊！」吳睿慌亂地往後退，卻壹不小心絆倒，壹屁股坐在地上。

　　孫濤故意在刀子快要撞上吳睿時才停下來，然後用刀背拍了拍他有些發白的面頰，「吳睿，不是說要跟我打麽，啊，要打麽！」「啊，不……那個……」吳睿的目光隨著還沾著鮮血的刀尖不斷晃動，整個人徹底語無倫次。

　　孫濤接著又將刀指向陳慧，「對了，剛剛是不是妳叫我殘渣啊，啊！」「不是，不是，我，我，沒想……」僅僅只是被刀遙遙地指了壹下，陳慧就急的快哭出來了。

　　「還有妳，」孫濤順勢轉過身，將刀對著身旁的文靜，「妳很瘋啊！剛剛居然咬我！」然而這壹次孫濤卻沒能如願，即便手臂上被劃了壹刀，之後肚子上又被揍了壹拳，整個人不得不蜷縮在地上，文靜也絲毫沒有動搖，無所畏懼地與孫濤對視。

　　在柳馨涵的映象裏，文靜是個極其沈默的女生，很少會表露自己的意誌和想法，與其說是逆來順受，倒不如說對大部分事毫不在意，有時候甚至可以稱得上漠然。這還是她認識文靜壹年來，首次看到她展露出如此強烈的情感，即便被打倒在地，她依舊沒有絲毫要屈服的意思。

　　與文靜對視了壹會兒，孫濤終於忍不住別開了眼睛，「哼，倔強地很呢。」說完，孫濤壹腳踢了過去。這壹腳踢得是如此之重，文靜嬌小的身軀甚至直接被踢飛了，翻滾著落在墻邊。

　　那個瞬間，柳馨涵想要不顧壹切地沖上去，但她最終還是呆在原地，沈默地看著文靜艱難地爬起，幾次試圖起身失敗後，倚著墻坐在地上。

　　當場中再也沒有壹個能夠反抗他的存在之後，孫濤顯得愈發狂熱，「哈，吳睿，妳不是特仗義麽，最喜歡見義勇為，英雄救美麽？現在怎麽萎了啊？啊！」面對不斷的逼問與靠近的刀尖，吳睿顫顫巍巍地說不出話，半天才憋出壹句，「我，我，沒有……」「沒有什麽鬼！」孫濤重重地打了他壹巴掌，「道歉啊，混蛋，道歉啊！浪費我這麽多時間。」「是，是我錯了，對不……」

　　孫濤又重重地打了他壹巴掌，「混蛋，道歉的時候要跪下來磕頭啊，這是常識啊。」吳睿驚恐地看了他壹樣，然而對上眼睛後立刻又低下頭，沈默了片刻後，按照孫濤的命令跪在地上，將頭伏下，「對不起，是我錯了，不應該浪費孫濤妳這麽多時間。」孫濤又笑了起來，然後將左腳踩在了吳睿的頭上，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反抗。

　　陳慧驚恐地看著這壹幕，不管是誰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做出如此舉動都會大受打擊吧。

　　「沒錯，沒錯，就應該這樣子，這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樣子，就應該是這樣。」孫濤又開始那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腳上用的力氣也越來越大，直接將吳睿的腦袋踩到地上。

　　在此期間，柳馨涵和陳慧人都靜靜地看著這壹切，陳慧是因為被刀指著，根本生不出壹絲反抗之心。而柳馨涵則不同，她並非沒有選擇，只要她選擇逃跑，那孫濤必定會追過來，那時候陳慧、文靜他們大有機會可以逃走，但她沒有這麽做，這位這樣壹來，等待她的將會是更可怕的折磨，如果因此徹底激怒孫濤的話，甚至有可能迎來死亡的結局。

　　看著孫濤愈演愈烈的暴行，柳馨涵甚至反而感到欣喜，因為如果這樣欺淩下去的話，吳睿不管多麽畏懼，也會反抗的，那時候，原先的計劃並非沒有機會。

　　然而孫濤的下壹句話打破了柳馨涵的幻想，「既然妳都這麽誠心誠意地道歉了，放過妳也不是不可以。」吳睿立刻欣喜若狂地答道：「真的，真的麽？」「不過呢，萬壹妳離開以後報了警，我就有大麻煩了。」「我不會說出去的，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我發誓。」「呸，妳這種家夥的誓言有什麽用，」說著，他還重重地在吳睿的腦袋上踩了幾腳，「我要確實地保證妳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來才行。」「那，那怎麽辦？」孫濤從他頭上把腳挪開，露出壹個邪惡的微笑，「很簡單，妳成為我的共犯就行了。」「共，共犯？」吳睿擡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對方，「什麽意思？」「很簡單啊，」孫濤輕描淡寫地說，「我呢，剛剛在學校裏強奸了柳馨涵。」完全沒有料到他會爆出如此猛料，小巷裏的所有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柳馨涵身上，她本人更是羞恥地簡直想找個洞鉆進去，只能低著頭逃避眾人或是驚訝，或是擔憂，或是憤慨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