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新教成立（上）

　　1174年3月13日，下午五點，暮西城，姐妹旅館。
　　“大家不要擠！不要擠！我已經說過了！今天旅館裏已經沒有多余的房間了！”
　　忙的不可開交的卡琳·福爾曼，壹邊翻看著手中的記事本，壹邊對旅館吧臺前的洶湧人潮大聲吼道：“我再說壹遍！旅館中的全部房間已經被預約到了下下周，沒有多余的房間可供租賃了！”
　　人群中爆發出壹陣不滿的噓聲。
　　有人高舉著手中的錢袋，高聲說道：“我們是來自東方的七眼商會，我的主人只需要壹間房間，房價我們可以支付三倍！”
　　卡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別說三倍，有人甚至肯出十倍，我都騰不出房間。”
　　壹名身穿華麗鎧甲的年輕騎士，拼命擠到吧臺前，對卡琳說道：“我是霍洛威王國的近衛騎士，國王的車輦就在門外，我們要求三間……”
　　卡琳沒好氣的指了指頭頂：“看看妳的頭頂，這間旅館裏至少已經住了十位國王！”
　　滿頭大汗的帕梅拉從後廚房裏探出壹個頭來：“卡琳姐姐，廚房裏的食材快用完了。”
　　卡琳聞言惱火的擡起頭來，用手拿起壹截筆頭，丟向後廚的房間裏。
　　剎那間，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卡琳憑空消失在了吧臺裏，瞬移到了廚房中。
　　看著空空如也的食材槽，卡琳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禽肉、海鮮、山貨，全都吃完了？！”
　　帕梅拉點點頭：“周壹進貨的時候，本來準備了十天的量，沒想到才過去了三天，就全部吃光了。”
　　卡琳將食材槽的蓋子重重扣上，對帕梅拉說道：“妳去北島騎士團裏找副團長小傑瑞，向他購買壹部分軍隊裏貯存的口糧……”
　　話音未落，大堂裏傳來壹聲女子的尖叫，引起了卡琳的註意。
　　走出後廚，看見壹名異種女侍捂著臀部，對著壹名醉酒的客人怒目而視，卡琳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珂賽特！”卡琳指著那名打算發酒瘋的客人，怒吼道：“給我狠狠的電他！”
　　壹陣炫目的電光，伴隨著壹聲慘叫，剎那間讓整個吵雜的旅館，頓時安靜了下來。
　　卡琳用手指梳了梳微亂的頭發，走到吧臺後方，對著噤若寒蟬的客人們溫柔地說道：“請問，還有什麽能夠幫助各位的？”
　　而在王國中的另壹處地方——『明日再來』酒館，壹場對話正在進行。
　　喬裝打扮的坎伯蘭和埃摩森，坐在酒館最裏面拐角的桌子旁，靜靜的喝著麥酒，吃著小食。
　　坎伯蘭看著酒館中接踵摩肩的人潮，咧著嘴問道：“在我印象中，暮西城可從來沒有這麽多人。”
　　聽著耳邊喧嘩的人聲，埃摩森皺著眉頭說道：“新教成立儀式就在下周壹，儀式結束後，將是為期十天的『聖祭慶典』。城裏湧進來這麽多的人，都是為了觀禮。所以，人這麽多，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如果我們在聖衛城的那場戰爭，沒有壹個好結果，想必也不會有這麽多人過來湊熱鬧。”坎伯蘭將壹片炸魚扔進了嘴裏，不屑的哼道。
　　埃摩森斜了壹眼自己的老友：“妳說這話，算是自誇嗎？”
　　坎伯蘭又抿下壹口麥酒：“活的越久，看的越開，我早就過了耍嘴皮子的年紀。”
　　將杯中酒壹飲而盡，坎伯蘭盯著埃摩森說道：“我想問妳，陛下的事情怎麽辦？”
　　後者正在看著酒館中央兩個比賽掰手腕的小夥子，心不在焉地答道：“陛下的事情？哪件事情？”
　　“子嗣啊！”
　　坎伯蘭火大的捶著桌子，音量也提高了三分。
　　發現有人望向這裏，埃摩森連忙提醒對方小聲壹些。
　　坎伯蘭壓低音量，沈聲說道：“陛下到現在還沒有孩子，王國以後該怎麽辦？”
　　埃摩森無奈的嘆口氣：“這件事，我們之前已經討論過多次了。”
　　“該死！我知道！”坎伯蘭郁悶的低吼道：“現在想想，只要陛下願意，孩子的生母是誰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即便陛下中意的是那位來路不明的女人，我也不打算再阻擾了，只要她能生下陛下的孩子。”
　　埃摩森看向坎伯蘭，小聲說道：“新教成立之後，陛下將成為教宗，妳應該知道，根據教義……”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教宗作為上帝的代言人，不能娶妻。”坎伯蘭瞪圓了眼睛：“但教義上可沒有明文規定教宗不能和女人上床吧！泰羅城裏的那個蠢驢教宗，染指過的情婦，我兩只手都他媽數不過來，妳別對我說不知道！”
　　埃摩森面露尷尬的搖搖頭：“妳說話的毛病應該改改了，壹點都不知道婉轉。”
　　“放屁！壹根棍子壹個洞的事情！要個狗屎的婉轉！”坎伯蘭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陛下孤身壹人，沒有親屬，沒有繼承人，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整個暮西城都會跟著完蛋！”
　　埃摩森輕輕點了點頭：“妳說的沒錯，陛下即便成了教宗，如果能有子嗣，即便是私生子，對暮西城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坎伯蘭咧開嘴笑了：“妳既然說了這話，我就當妳同意我的想法了。現在我們來商量商量，關於陛下的情婦，我是這樣想的……”
　　埃摩森：“……”
　　“啊嘁！”
　　暮西大教堂中，托德身穿壹套純白金邊的聖秩袍，站在布道臺上，打了壹個響亮的噴嚏。
　　哈金斯隨即拿來壹件披風，朝著托德詢問道：“陛下，現在還是初春，晚上還是有些冷，請把這個套起來。”
　　托德婉拒了哈金斯的好意，轉頭對修士喬說道：“剛才的排練有什麽問題？”
　　喬雙手捧著壹本古冊，壹邊看壹邊說道：“陛下，您踏上臺階時，步伐可以慢壹些；念誦禱文時，以揚聲調作為起始音。”
　　托德壹邊聽壹邊點頭：“那麽再來壹次吧，盡量不要出現任何偏差，確保儀式的正確無誤。”
　　哈金斯小聲打斷了彩排，對托德說道：“陛下，您看。”
　　托德朝前看去，壹身黑色旅裝的芮契爾，站在大教堂的門口看著他。
　　“諸位先休息片刻。”托德走下布道臺，來到芮契爾的身邊。
　　後者看了看排練的陣仗，輕聲說道：“妳根本不用如此大費周折，即便穿上日常的便服，隨便走上兩圈，妳壹樣能夠得到所有人的歡呼和贊美。”
　　托德笑著搖搖頭：“意義不同。”
　　芮契爾歪著頭，思考了壹會兒，問道：“妳打算最後給民眾盡力留個好印象？”
　　托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起了另壹件事：“關於妳原來的身份，還是不願和我談談嗎？”
　　芮契爾自嘲的搖搖頭：“現在談那個沒有任何意義，今天我來見妳是辭行的……”
　　“辭行？妳要去哪？”
　　“我要去尋找壹個答案，壹個能夠解釋我究竟是誰的答案。”
　　托德盯著芮契爾的眼睛，剛想開口，就被對方搶著說道：“妳不用擔心我的安全，就像我過去曾經說過的，在如何自保這方面，沒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
　　“異種協會呢？妳走了，他們怎麽辦？”
　　“我已經將會長的權力，交給了卡琳。這幾年下來，她已經學會了如何處理異種的相關事務，完全可以獨當壹面了。”
　　芮契爾走到托德的面前，雙手捧起對方的臉頰，輕輕吻了吻他的唇：“答應我，在我們再次相見之前，好好照顧自己。”
　　芮契爾最後不舍的看了壹眼托德，接著決絕的轉過身去，翻身上馬，策馬行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