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姑父趕出家門的那天，我先是給姑姑磕了壹個頭，感謝她這些年收養我的恩情。我又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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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1章出門即是江湖

2025-4-27 22:54

　　我被姑父趕出家門的那天，我先是給姑姑磕了壹個頭，感謝她這些年收養我的恩情。我又告訴姑父，如果他再敢打姑姑壹次，我壹定會殺了他。
　　我叫初六，從我出生開始，父母便把我寄養在姑姑家。
　　開始時，姑父對我特別好。
　　當然，並不是他多喜歡我。
　　而是因為，我父母總是不定時的會給他匯錢，感謝他和姑姑照顧我。
　　錢很多，多到姑父每次喝醉後，都會醉眼惺忪的開心說，我就是他的搖錢樹。
　　我那時候小，不知道父母是做什麽的。
　　直到六歲夏日裏的壹天，父親回來了。
　　但，不是走回來的，而是被人擡回來的。
　　擔架上的父親，胳膊和腿都沒了。
　　纏滿全身的白色繃帶，也早已被鮮血浸透，紅的刺眼。
　　那時候，父親已經奄奄壹息。
　　彌留之際，他留給我的只有壹句話：
　　“做個普通人，平凡生活，永不沾賭！”
　　那壹天，我流盡了所有的眼淚。
　　也是從那壹天開始，我好像就沒再笑過。
　　父親走後，母親便再也沒出現過。
　　沒有了父母的匯款，姑父對我越來越不好。
　　從最開始的辱罵，到後來的暴打。
　　而他家大我五歲的表哥李大彪，也參與了進來。
　　我清楚的記得，這些年，他們爺倆壹共打了我2436個耳光，踢過我3487腳，還有2329拳。
　　皮鞭，棍棒打我的次數，加在壹起，是336次。
　　如果不是姑姑護著，我想，我可能早已被他們打死。
　　我恨他們，我也記仇。
　　不然，我不會記的這麽清楚。
　　那時的我，不會打架，不敢還手。
　　但，卻學會了挨打。
　　被趕出家門的我，並沒有無家可歸，而是跟了六爺。
　　六爺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從來沒告訴過我。
　　之所以叫他六爺，是他知道我叫初六後，就讓我這麽叫他。
　　他是在我爸爸死後第二年，來到我們小鎮的。
　　認識他時，他告訴我，他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魔術師。
　　並且，他願意把他的魔術，全部交給我。
　　的確，他的魔術很厲害。
　　撲克、麻將、骰子、牌九，在他手中上下翻飛，時有時無，時多時少，神出鬼沒。
　　就這樣，我從七歲開始，和六爺學起了他所謂的“魔術”。
　　六爺是個灑脫到極致的人。
　　他每天除了監督我練習“魔術”外，便是喝酒逍遙，外加尋花問柳。
　　他對女人似乎有種異乎尋常的癡迷。
　　即使年過六十，也幾乎夜夜笙歌。
　　六爺也給我找過女人。
　　年齡不大，十八九歲的樣子。
　　胖乎乎的臉上，塗抹著厚厚的胭脂水粉。
　　當她帶著職業假笑，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脫下第壹件衣服時。
　　我送了她壹個字：“滾”。
　　我並非不喜歡女人，只是我不喜歡這種女人。
　　我的女人，必須要溫順，聽話，忠誠。依附於我，以我為王。
　　就像撲克牌裏的“大王”。
　　直到後來有壹天，壹個女人汗香淋漓後，躺在我懷裏，告訴我說。
　　撲克牌裏的大王，實際是小醜的意思。
　　二十歲生日當天，六爺請我上了醉湘樓。
　　那是我們鎮上，最好的酒樓。
　　風格古樸的包廂裏，六爺叼著金絲楠木的煙鬥，壹頭銀發的他，依舊是雲淡風輕，灑脫不羈。
　　“倒酒吧……”
　　青花瓷瓶裏，裝的是三十年的陳釀竹葉青。
　　酒入翠瓷綠釉的海碗中，酒花翻滾，酒香繞梁。
　　“小六，跟我多久了？”
　　六爺抽了壹口煙鬥，噴雲吐霧間，開口問我。
　　“十三年兩個月零二十二天！”
　　“我教妳的是什麽？”
　　“千術！”
　　“什麽是千術？”
　　“以瞞天過海之手法，達偷天換日之目的！”
　　六爺微微點了點頭。
　　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
　　磕了磕煙鬥，六爺端起海碗，沖我說道：
　　“喝了這碗酒，妳便出師了！從此以後，妳不用再跟著我了……”
　　我知道，這壹天早晚會到。
　　只是沒想到，會是在我二十歲生日這天。
　　三十年的竹葉青入喉，壹股辛辣的火線，從胃裏直達頭頂。
　　放下酒碗，六爺又說：
　　“小六子，妳要記住。妳學的是千術，入的是千門，走的是藍道。從現在起，妳不在是壹個普通人。妳已是壹名藍道老千！”
　　所謂藍道，是指所有賭徒老千。
　　只要妳賭，妳走的，便是藍道。
　　想想父親臨終時，讓我做個普通人，永不沾賭。
　　可沒想到，十幾年過去。
　　我竟成了壹名藍道老千。
　　這或許就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小六子，我再問妳，這以後妳是想當爺，還是想當孫子？”
　　“當爺！”
　　我想這個世上，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做孫子的。
　　“好，既然想當爺。我要妳用這十幾年所學，在三年之內，讓千門藍道都知道有位六爺，初六爺！”
　　三年？
　　我能做到嗎？
　　我有些茫然。
　　這些年，我雖然和六爺去過無數賭局，大小賭場。
　　不過，我從來沒上場賭過。
　　我並不知道，我的千術水平，到底如何？
　　但，我還是點頭答應。
　　六爺曾告訴我，老千最難的，不是技術，而是心理。
　　萬千人前，能不能把妳平生所學，淋漓發揮，這才是根本。
　　“好了，以後這千門藍道的江湖，妳就獨自闖蕩吧！”
　　六爺的口氣雲淡風輕。
　　但目光中，我還是看到了不舍。
　　“江湖？江湖在哪兒？”
　　我茫然的看著窗外，輕聲問道。
　　“出門即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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