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詭秘之影……姜水娘娘

　　越往下，湖水的陰煞氣就越濃郁，讓姜藥的神識都感到痛楚起來。
　　又是壹百多裏後，湖水陰森寒冷，漸漸形成壹個寒域。
　　姜藥肯定，如果換壹個普通的武真修士，此時就算不被陰煞氣帶走生機，也會死於寒域。
　　也就是他，有願力傍身不說，煉體功法也到了玉璣體。
　　不然的話，他根本就是找死。
　　又是壹百多裏後，湖水中的陰煞氣簡直要化為實質，似乎能瞬間破滅活人的陽神，湮滅活人的魂魄。
　　姜藥的魂力已經是玄魂境圓滿，比壹般的武神修士魂力還要強大。可即便如此，他的魂魄也感知到不適。
　　姜藥運轉願力功法，才感覺好受了很多。
　　已經潛入五百多裏了。但姜藥肯定，這還是很淺的區域。
　　四處望去，不像是在水中，而是像在漆黑的夜空。
　　妳不知道神識探查不到的地方，到底隱藏著什麽危險。
　　忽然，壹股帶著殺機的哀怨感覺，隱隱約約的被姜藥感知到。
　　姜藥整個身子頓時停住，血液仿佛突然被凝固了。
　　這不是氣息，僅僅是壹種感覺。
　　他的心瞬間縮緊。
　　小心的探出神識，循著這帶著殺機的哀傷感覺，慢慢的，發現了壹個人影。
　　這人影是個臉色慘白的女子。
　　她胸口插著壹支箭。那支箭，似乎仍然在散發著恐怖的殺意。
　　“這是，是母親穆蒼月？”姜藥看到這個女屍，心中難以抑制的泛起悲哀的情緒。
　　這種悲哀的情緒，根本難以抑制，讓姜藥感到，這片湖水就是令他悲傷的海洋。
　　姜藥靠近女屍，看到女屍仍然栩栩如生。
　　武聖的肉身非常強大，哪怕隕落，數萬年內屍體也難以腐朽。
　　煉體強者，甚至多少萬年不朽。
　　但是，她的屍體沒有棺木保護，就泡在這個詭異的湖水下，按道理早就被湖中的莫名生物吃掉了。
　　湖中的恐怖生物，絕不在少數。她的屍身，為何會沒事？
　　這壹點，非常詭異。
　　姜藥心中顫抖著繼續靠近。
　　他想帶著穆蒼月的屍身離開。
　　無論如何，她都是這具身體的生母，那就算是自己的母親。
　　不但母親的屍身要尋回，就是那支箭，也要帶走。
　　可是忽然姜藥想到了兩個古怪的地方，立刻停下了動作，沒有繼續靠近。
　　這處水域只有五百多裏深，並不算太深。穆蒼月隕落在這裏，穆無極會不知道？
　　為何二三十年了，穆無極沒有找到她的遺體？
　　這是第壹個古怪之處。
　　第二個古怪，就更說不通了。
　　那個弓箭手，天殺地絕弓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天殺地絕箭的珍貴。
　　他射殺穆蒼月後，為何不下來收回自己的箭？
　　難道不敢下水？
　　自己都能潛到這裏，天殺地絕弓的主人怎麽可能不行？
　　那麽，為何將如此寶貴的天殺地絕箭，留在穆蒼月的遺體上？
　　太過反常！
　　姜藥再次凝聚神識，凝聚到極點，探測百裏之外的遺體。
　　這壹下，姜藥感知的更加清晰。
　　而且就在他驚駭的同時，他的神識就好像被吞噬了壹般。
　　姜藥想都不想，就瘋狂的調轉方向，壹個水遁術遁出百裏。這才驚魂不定的停下來，兀自毛骨悚然。
　　這，根本不是真正的遺體，也不是真正的箭，而是影子！
　　是穆蒼月的影子，天殺地絕箭的影子！
　　和自己的那道影子，屬於同樣的東西。
　　明明穆蒼月的遺體和天殺地絕箭就在那裏，可是那片區域，其實根本沒有穆蒼月的遺體和箭，只有遺體和箭的影像。
　　這個影像，要是不凝聚神識仔細探查，根本就不會發現異常。
　　而且剛才，姜藥發現自己的神識，被某種東西吞噬了。
　　就好像那片水域，有壹個看不見的詭異漩渦，能吞噬自己的神識。
　　姜藥運轉願力功法，抵禦水中越來越暴虐的陰煞氣，壹邊祭出壹張萬石弓，再抽出壹支制式羽箭。
　　然後，他對著那個古怪區域，壹箭射出。
　　那支箭射到那片水域，距離穆蒼月的遺體只有數裏之遙時，忽然就消失了。
　　就仿佛，那裏藏著壹個傳送陣壹般。
　　似乎只要接近那個區域，所有的東西都會消失。
　　但姜藥斷定，絕對不是傳送陣。
　　姜藥直到此時，才推斷出，那處區域是沒有水的！
　　沒錯，那是壹方沒有水的空間，可是它的周圍，湖水其實是在難以察覺的瘋狂湧入。
　　姜藥忽然就想到了黑洞理論。
　　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黑洞。
　　黑洞本質上是天體，理論上是奇點，體積極小質量極大，通過無限壓縮，來吞噬壹切。
　　如果真是壹個黑洞，那麽這巨大的湖泊早就不存在了，就是整個真界可能都不存在了。
　　與其說是黑洞，倒不如說是蟲洞。
　　這也能解釋影子的存在。穆蒼月的遺體和那支箭，難道早就通過湖中的蟲洞，到了另外壹個時空？
　　所以，她的遺體之影，就能存在蟲洞的入口？
　　如果這個推測正確，那麽自己剛才射出去的那支箭，很快就能折射回來影子。
　　果然，不久之後，壹支制式羽箭，就在那片空間出現。看上去，就是姜藥剛才射出去的那壹支。
　　姜藥再次仔細探查，果然不是真正的箭，而是壹道箭影。
　　“想不到，真是類似蟲洞的東西。蟲洞的出口，難道是個平行空間？”
　　“自己的那道影子，是平行空間另壹個自己的影子折射？”
　　“自己用願力功法攻擊影子，等於是攻擊了平行空間的自己，然後改變了現實空間的自己？”
　　“倘若真是如此，那麽這片水天之間，存在壹個類似蟲洞的天然大陣，就是個時空交匯扭曲的陣法。”
　　“這個陣法的等級，顯然超過真界陣法師的理解。”
　　“影子要貼上自己，那是因為自己相對於影子，質量太大，就像壹個黑洞？或者是因為時空扭曲之後，需要復原？”
　　姜藥滿心都是問號，他不敢再繼續下探。他肯定，這方水域深處，就是武聖下去也出不來。
　　姜藥開始往上浮起。
　　不久之後，他爬上了船，不帶壹絲水氣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可是緊接著，姜藥就楞住了。
　　這壹幕，好熟悉啊。
　　這不就是之前，影子從水中爬出來的壹幕麽？
　　簡直壹模壹樣！
　　姜藥清楚，這是時空錯亂。
　　所有的影子，都是這天然大陣之下，時空交匯點出現的時空記憶。
　　都是假的，也都是真的。
　　自己之所以感知不到對方的氣息，是因為不在壹個時空。
　　之所以能看到對方的樣子，是因為時空投影記憶。
　　這就好像，壹個人站在鏡子之前，如果他以超過光速的速度離開鏡子，那麽鏡子中仍然會留下他的影相，他的動作。
　　但這鏡子中的影子，卻是只能看見樣子，而感知不到氣息。
　　原來，不是什麽蟲洞，而是壹個天然時空陣法。或者說，物理學上的蟲洞，本就是陣道中的時空陣法，只不過叫法不同罷了。
　　湖水中，穆蒼月的遺體和那支箭，都是時空交匯陣法的投影，只能證明發生過這壹幕，卻並不是真正的屍體。
　　所以，穆無極沒有找到穆蒼月的“屍體”。天殺地絕弓的主人，也沒有找到那支箭。
　　本就不存在，只是影子。
　　那麽，既然是個能改變時空的天然陣法，倘若當時穆蒼月在被射殺之後，時空陣法剛好逆轉了壹下時間，那麽會不會時光倒流？
　　只要倒流片刻功夫，穆蒼月就可能在對方沒有射出天絕地煞箭之前，用挪移符逃走。
　　那壹箭無法鎖定她，以她的修為就算安全了。
　　這麽推理，穆蒼月有很小的概率還活著。
　　她或者在時空陣法之下去了另外壹個世界，或者在時光倒流之下，知道自己會死於箭下，然後在對方射箭前逃走了。
　　但有壹點姜藥可以肯定，既然這裏有如此強大，等級如此之高的時空交匯陣法，那麽湖底壹定埋藏著巨大的靈脈。
　　這個消息是壹個很大的收獲，光憑這點，就沒白來！
　　可惜，以他現在的修為，根本沒有能力下到湖底。
　　等到武神修為，他壹定要去湖底看看。
　　想通了這壹點，姜藥再也不怕影子了。
　　姜藥心中感慨的駕馭小船，離開了片詭異的水域。
　　果然，出了這片水域，就再也沒看到影子。這更加說明，之前那片水域有個天然時空陣法，或者是蟲洞。
　　這也是為何，那片水域連水鬼都沒有的原因。
　　大半日之後，姜藥就來到壹個島嶼附近。
　　島嶼約莫百裏大小，周圍的水域死氣沈沈，充滿著陰森之氣，鬼影幢幢。
　　島嶼岸邊，還有很多捕靈魚的打漁船，都報廢了。
　　很明顯，這是壹個漁場島嶼。當年應該出產很多靈魚。看看島上曾經繁華的魚市就知道了。
　　雖是壹個遭到屠殺的漁島，可總比湖面上舒坦。姜藥決定就在這個漁島上歇腳。
　　在姜水泛舟，不能用飛船，還是很辛苦的。
　　行船萬裏，姜藥有點疲憊了。
　　這次出來，到目前為止壹點實質性收獲都沒有，姜藥豈能甘心？
　　姜藥收了帆船，壹步踏上碼頭。看見臺階上四個大字：秋美漁島。
　　上了臺階之後，就是壹個規模很大的魚市。
　　原來，這就是當年有名的秋美漁島。
　　據說此島出產的秋美靈魚極其美味，飲譽西域。當年就是魔族，也將其列為貢品方物，要求人族每年進貢。
　　姜藥袖中藏著阿九，放出神識，覆蓋整個島嶼，只發現廢棄的洞府，卻沒有壹個人影。
　　安靜。
　　此時，壹彎冷月從深不可測的湖面升起，秋美漁島上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淒涼。
　　姜藥聽說，姜水之中，晚上才是最危險的。而水中更比島上危險。
　　很多探險者，就是在夜裏隕落。
　　島上沒有壹具屍骨，卻有壹些骨灰殘渣。
　　島上的人都是被火燒死的。就連壹個個洞府，也大多都在火焰下坍塌了，帶著焦黑之色。
　　地面都是硬邦邦的，就像壹塊巨大的陶瓷之島，在高溫中煆燒過壹般。
　　姜藥似乎仍然看到，成千上萬人在火海中哀嚎，紛紛化為灰燼。
　　姜藥找到壹個相對完好的洞府，接著就祭出虞嫃送的高級隱身符。
　　立刻，姜藥的身形氣息就消失了。
　　在這種地方，用隱身符才是妥當的。但再高級的隱身符也有個缺陷：不能出手。
　　壹旦出手，真氣道韻有絲毫波動，隱身符立刻失效。
　　姜藥激發隱身符後不久，就聽到島邊傳來壹陣嘩啦的水聲。
　　湖水中鉆出壹個個濕漉漉的人，他們從湖水中出來之後，聳著肩膀，低著頭，壹個拉壹個，從水中走上來。
　　姜藥不敢探出神識，以免隱身符失效。他只能用肉眼看著這群人。
　　因為是肉眼觀察，壹時半會竟然看不出名堂。
　　只能看到，這些人的身子非常沈重，腳步踩著沙灘，就像踩著大雪上，每壹步都是深深陷入。
　　他們手拉著手，長蛇般從從湖中絡繹不絕的出來，好像沒完沒了，永無止境。
　　而且，他們的身體好像非常冰冷，所過之處，空氣都凍出了白色的霜氣，就好像壹支雪糕暴露在空氣中。
　　這是什麽玩意兒？
　　身子如此沈重，如此冰冷？
　　緊接著，這些湖中人並沒有進入深處，而是在岸邊繞行，他們的隊伍越拉越長，最後竟然手拉手，形成壹個巨大的圓圈。
　　不知道有多少人，影影綽綽，成千上萬。
　　之後，讓姜藥納悶的壹幕發生了。
　　他們，應該是它們，竟然開始噴水！
　　壹張張黑洞洞的嘴巴張開，原來沒有下巴。大量的湖水從黑洞洞的嘴中噴出來，就像是壹個個人形水槍。
　　帶著陰煞氣的冰水澆在島嶼上，整個島嶼都是激流縱橫。
　　它們腹中的水，好像永遠也噴不完。
　　秋美漁島，頓時成為壹片冰雪之國。看上去充滿了詭異的美麗。
　　就是姜藥所在之處，也被冰雪覆蓋。
　　這不是壹般的冰雪，而是帶著極度的陰煞之氣。
　　將島嶼變成壹座冰島之後，那群詭異無比的人又潛入湖中，湖水中頓時陰森壹片。
　　漆黑的湖水無聲的卷起詭異的浪花，忽然往兩邊分開。
　　壹道極深的臺階，在湖水中出現，壹直延伸到岸邊。這壹幕奇觀，讓姜藥差點訝然出聲。
　　臺階兩邊的湖水，猶如山崖峭壁！
　　姜藥怎麽也想不到湖水中出現壹道臺階。
　　慢慢的，壹架雪白的馬車從臺階深處浮起，陰森的寒冷氣息，頓時凍住了兩邊的湖水。
　　這架來自姜水湖底的雪白馬車，靜靜的停在岸邊。
　　幾個雪白的女子，頂著烏壓壓的黑發，跟在馬車後面。
　　正在姜藥詫異間，壹只慘白剔透的修長手掌，拉開車簾，露出壹張冰雪般的臉孔和漆黑如墨的長發。
　　這女子說不上是美還是醜，因為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真人。
　　接著，她下車了。
　　她走路的姿態，裊裊婷婷，完全就是個正常的女子。
　　可任誰見了，都不會認為她真是人。
　　這女子身穿雪珠般的衣裙，冰冷陰森的走上島嶼。
　　之後，坐在壹個冰雪寶座上。壹群慘白的女子侍立在她身邊。
　　壹看就是大人物的趕腳。
　　島嶼之上，頓時陰風怒號，如同鬼蜮。就連月色，也變得淒絕如血。
　　之後，那女子突然開口，說了句姜藥聽不懂的鬼話。
　　但聽上去，好像是在命令什麽。
　　緊接著，湖水無聲的翻騰，壹群濕漉漉的鬼怪再次上岸，張開黑洞洞的大口，壹吐。
　　幾十個人都被吐出來。
　　他們氣息萎靡，都是武修。
　　還沒死。
　　“這是哪裏？為何落入湖中，就到了這裏？”
　　壹個武修臉如土色的問道。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
　　他們看著這冰冷陰森的鬼蜮，看著那鬼主般的詭異女子，都是又驚又怒。
　　姜藥壹看就知道，這是水鬼從湖中抓到的探險者。
　　這個女鬼，不知是何來歷，竟然能控制如此規模的水鬼。
　　“妳們這些人類，敢進入姜水，打擾姜水娘娘，真是自尋死路。”壹個雪白侍女，陰惻惻地說道。
　　什麽，姜水娘娘？
　　幾十個武修固然驚訝，就是姜藥，也大感意外。
　　什麽姜水娘娘？聽起來像是壹個神。
　　可是真界沒有神啊。
　　真界有妖魔鬼怪，有厲害修士，唯獨沒有神！
　　姜藥雖然不敢用神識，可此時也在被俘的修士中發現了壹個熟人。
　　當看見這個熟人時，他再也難以淡定。
　　竟然是自己的徒兒林嬋兒。
　　她怎麽會來姜水？
　　林嬋兒是個非常機靈的少女，她大著膽子說道：“姜水娘娘，我來此是尋親的，尋找姜氏族人，實在不敢打擾姜水娘娘。”
　　她這壹帶頭，其他武修也紛紛開口，對這鬼物說軟話，什麽誤會雲雲。
　　但是，妖魔鬼怪之中，鬼怪是最難打交道的，也是最難蠡測的邪物。
　　但見姜水娘娘掩口壹笑，忽然壹條胳膊面條壹般，長長的伸了出去，輕而易舉的捏住壹個武真修為的高手。
　　那人身為武真高手，可是在姜水娘娘面前猶如嬰兒，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姜水娘娘將武真高手攝到面前，慘白的臉蛋微帶陶醉的呼吸壹下，頓時吸出武真修士的魂魄和生機。
　　武真修士頓時生機全無。
　　姜水娘娘將屍體扔出去，壹個水鬼立刻吞下屍體。
　　接著，姜水娘娘再次拿起壹個武真，吸噬魂魄而死。
　　吸了三個武真高手的魂魄之後，姜水娘娘原本冰雪般的慘白臉色，竟然紅潤起來。
　　這壹紅潤，乖乖不得了，壹下子漂亮了太多。
　　要說她之前像個雪人，那麽現在就的確是個絕色美人了。只是，那陰森森的鬼氣，卻更加濃郁。
　　“娘娘饒命……”壹個武宗修士，嚇得如同失去父母保護的孩子。
　　可那有何用？
　　下壹瞬，他就被吸出魂魄。
　　就和很多隕落於姜水的探險者壹樣，死於非命。
　　最後，竟然只剩林嬋兒壹個人。
　　林嬋兒臉色蒼白，閉著眼睛。
　　姜水娘娘之所以最後吃她，只不過是因為她修為最低。
　　緊接著，林嬋兒就被姜水娘娘拿到嘴邊，準備吃掉。
　　姜藥緊緊咬著牙，壹記娑婆指就要點出去。
　　他很清楚，自己絕非姜水娘娘的對手，他只能依仗願力功法對鬼物的天生克制，爭取時間，激發雙魚玉佩，帶走自己的弟子。
　　可就在姜藥要出手時，忽然林嬋兒手壹伸，壹把捏住了姜水娘娘。
　　鬼氣快要化為實質的姜水娘娘，何等強大可怖？
　　可是它竟然壹下被林嬋兒拿住，無法動彈。
　　“妳，妳是誰？”姜水娘娘原本陰森的面孔，頓時變成驚懼之色，鬼氣都嚇得淩亂起來。
　　而林嬋兒清純的少女眸子，卻變得說不出來的冷厲，漠然。
　　“哼，區區壹個六級鬼物，也敢自稱姜水娘娘，占據秋美島嶼作威作福。”
　　“大人，我不敢了，不敢了……”姜水娘娘嚇得鬼臉花容失色。
　　林嬋兒冷笑道：“若非妳對西聖大人還有用，妳以為妳能活到現在？”
　　姜水娘娘頓時眼眸壹亮，“大人，大人也是西聖大人的使者？”
　　林嬋兒放下姜水娘娘，“妳太高調了，竟敢占島稱尊，這要是被穆無極知道，妳會是什麽下場？姜水可是穆閥代管之地。”
　　“是是，我壹定改正。”姜水娘娘之前囂張的連吃幾十個人的魂魄，可是此時卻乖的像個小姑娘。
　　姜藥看到這壹幕，差點石化了。
　　他哪裏還不知道，林嬋兒早就被奪舍了？
　　不知道，嬋兒的魂魄是被桎梏住了，還是被湮滅了。
　　要是湮滅了，說明嬋兒已經死了啊。
　　西聖派此人來，當然是靠近自己，多半是為了變法，或者其他目的。
　　還有，此人的修為，竟然能輕而易舉的制服實力相當於武仙的六級鬼物，說明可能是武聖強者！
　　可是壹位武聖為何要奪舍嬋兒？
　　嬋兒的體質，並不特殊啊。
　　不對，不可能是武聖！
　　只能是壹個厲害的鬼物，還是擅長奪舍的鬼物！
　　倘若是武聖奪舍，是無法發揮武聖實力的，只能發揮嬋兒的武士實力，最多加成到武尊，武宗頂天了。
　　此人能在奪舍後制住六級鬼物，只能說明，它之前是壹個擅長奪舍的鬼物。
　　而西聖的手下，這樣的鬼怪極多。
　　林嬋兒繼續道：“妳告訴它們幾個，這段時間，不要再吞噬探險者，放他們去神農天城。”
　　姜水娘娘討好地說道：“我明白了，神農天城需要活人魂魄。大人放心，我會放他們過去的。”
　　林嬋兒也像鬼物那樣陰森森壹笑，她突然祭出壹個影像。
　　“此人名叫姜藥，如果見到此人，就更不要讓他死了，暗中讓他安全到達神農天城遺址。”
　　“是。”姜水娘娘領命，“我也會通知它們。”
　　所謂它們，當然是像姜水娘娘這樣的鬼怪頭子。它們各自占據壹塊水域，吞噬活人，遍結鬼蜮，將姜水變成了大不詳的兇煞之地。
　　這些年，不知道弄死了了多少活人。
　　林嬋兒又問：“天殺地絕箭找到沒有？這件事，西聖大人這次專門問過。”
　　姜水娘娘道：“我的水域沒有找到天殺地絕箭。更深的地方，我也不敢進去。”
　　林嬋兒皺眉：“若是真的沈入姜水湖底，那就真的找不到了。除非西聖大人親到，否則誰也不敢下到湖底。”
　　就是姜水娘娘，此時也鬼面凝重。
　　“湖底的那些存在，實在太可怕了。萬裏深的地方，就是大聖去了也死路壹條。最深處，可能也只有聖人親自下去，才能壹探究竟了。”
　　姜藥想不到，這個大言不慚自稱姜水娘娘的女鬼，姜水的地頭蛇，竟然也不敢深入湖底。
　　而聽她的語氣，這湖何止萬裏之深！
　　他只潛了五百裏，只算是在水面啊。
　　真的是姜水深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