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5章 恐怖的憎惡

　　不死大軍的狂潮太可怕了。
　　迫擊炮彈轟在喪屍群中，每壹發炮彈都能把十數個喪屍炸得支離破碎，要麽腦袋被打爛徹底掛掉，要麽就是身體殘缺，失去行動能力。
　　沒剩多少理智的喪屍伸長了手臂，向山上茫然地沖刺著，有的喪屍因為雙腿缺損等原因，被身後的喪屍推搡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即便如此，它們依然揮動著腐爛殘缺的手腳，狗爬也好，手腳並用也罷，瘋狂地向山上沖。
　　前面喪屍太慢的話，後面的喪屍就會連滾帶爬地翻越過它們的同伴，繼續沖。
　　這時候，在第三道城墻後的布萊恩·銅須壹邊滿意之極地擺弄著他新到手的禮物——那把蟲子外形的奇葩火槍，壹邊有點不耐煩地瞥了瞥喪屍的位置。
　　“帕瑞姆·金錘！”
　　“到！”壹個拿著大錘子，穿著比較罕有的金色盔甲的矮人軍官當場回應。
　　“固定靶！壹號射擊諸元！三組【小鋼炮】覆蓋射擊！別偷懶，哪怕我們掩護的是那些該死的獸人，不過，換個角度看，我們也是在讓他們回味壹下，黑石山壹戰的味道。”布萊恩的壞笑迅速在矮人當中傳染開。
　　“嘿嘿！”
　　“嘿嘿嘿嘿！”
　　十五年，對於人類來說，幾乎就是壹代人。
　　但對於平均壽命少說八百歲的矮人來說，十五年感覺上就好比人類上個月的事。
　　每壹個矮人戰士猶記得被血環氏族堵著家門口，連自家的前花園丹莫羅都去不了的恥辱。沒有那充滿矮人浪漫的火槍打獵，沒有余裕去各個礦點收集那些地底下的寶貝兒……
　　要跟部落合作，矮人是非常不爽的。
　　獸人什麽的，只是聯盟曾經的奴隸，現在沒地方呆，只能跨洋跑路的喪家犬。
　　為什麽要跟那些該死的綠皮合作？
　　矮人們相當不懂。
　　如果這個命令不是由那位在銅須矮人最艱難時刻依然全力支援著矮人、食物藥品從來不缺的聯盟統帥杜克發出的，矮人們早就用裝滿黑火藥但沒子彈的火槍糊那個家夥壹面。
　　“黑鐵矮人的臉為什麽是黑的？自從被我們用火槍糊了壹臉之後就變成黑色的咯！”這是個拙劣的矮人式笑話，但也從側面反映出，在聯盟裏若是沒點功勛，根本鎮不住這群暴躁的死矮子。
　　好了，非常惡趣味地，布萊恩特地挑來當年在灼熱峽谷把部落打成狗的【小鋼炮】！
　　在那壹戰裏大放異彩的小鋼炮，其實在後頭是造了好多門的。誰知道打了灼熱峽谷那壹戰之後，就再也用不上了。詛咒之地的守望堡裏曾經壹度最多的時候有三十六門小鋼炮。
　　後來隨著時代的變遷，小鋼炮被更牛逼哄哄的【小杜克炮】給替代了。
　　矮人從不缺鐵礦石，把這些成品回爐再造也相當麻煩，結果就是那麽多小鋼炮只能放到倉庫裏跟灰塵玩遊戲。
　　難得這次跨海作戰，杜克點名讓矮人帶小鋼炮來，還明說了會因應戰術，隨時需要拋棄火炮。
　　反正是過時的垃圾，布萊恩當然樂於聽命。誰會想到，還能用來嚇唬嚇唬獸人呢？
　　果然不出所料，在第三堵城墻上可以清晰看到，當小鋼炮的巨大炮聲響起時，好些比較年長的獸人戰士差點嚇壞了。
　　這是壹個穿越了十三年時空的夢魘。
　　每壹個曾經在灼熱峽谷被俘虜的老獸人，都想起了那份被恐怖的矮人炮火所逼降的恥辱……
　　“那群混蛋！”聽到後山上貌似經過刻意壓抑，實則肆無忌憚的矮人狂笑聲，瓦羅克和布洛克斯這兩個經歷過第壹、二次黑暗之門大戰的老兵頓時火冒三丈。
　　這邊薩爾才剛因為矮人的火炮支援給力而欣喜，那邊就發現自己好些無比英勇的獸人老戰士表現不自然了：“怎麽？”
　　“唉！”最後還是由經過大戰，卻沒有親自經歷過灼熱峽谷最後壹戰的格羅姆把這個典故說給薩爾聽。
　　“什麽！？妳們肯定這是當年毀滅了最後的獸人大軍的什麽【小鋼炮】？”
　　薩爾沈默了，盡管最近聯盟跟部落的關系有升溫的跡象，但過去對彼此造成的傷害太深了。部落固然屠殺過大量的人類、矮人和高等精靈。聯盟同樣毀滅過巨魔帝國，奴役過獸人。
　　這已經是壹筆爛賬了。
　　“傳令下去，我們的敵人只是眼前那群生者之敵。不要被那些小細節幹擾。我們要用武勛來證明部落的榮耀！”
　　當部落戰士們靜下心來的時候，發現矮人的炮火還是很給力的。
　　在陽光下，許許多多巨大的黑色炮彈正從天而降，它們準確地墜落到看似寬闊的數百米山道上，濺射出來帶著火星的炮彈破片將壹塊塊空地點燃。它們尖嘯著越過兩堵巨大城墻的上空，在獸人面前營造出仿佛地獄壹般的場景。
　　薩爾突然明白，當年他心中無比勇猛的獸人前輩們為什麽會心神崩潰成為俘虜了。
　　這根本不是凡人能以肉身對抗的毀滅武器！
　　不成為職業者，在這種程度的攻擊面前，不會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照理說，在這種壹發炮彈就讓方圓百米內寸草不生的攻擊面前，不會有任何存在能幸免才對。
　　但薩爾發現自己錯了。
　　大批用數不清屍體縫合在壹起的縫合怪——憎惡，居然頂著仿佛可以毀滅天地的炮火，楞是穿越了毀滅的火線，沖到了城墻下面。要知道，那裏可是炮火所不及的死角。
　　“攻擊——”沃金的號令聲響起，在經過拓寬的射擊孔後面，巨魔們舒展開自己的長臂，把壹根根精鋼投矛激射出去。
　　這些足以把牛頭人都壹矛射死的恐怖投矛，居然無法讓憎惡的動作停滯多哪怕壹秒。
　　這些嘴臉都被打爛射穿的怪物，甭管腦袋上的眼珠子還在不在，楞是在城墻下面玩起人梯，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壘成壹條足以翻越十五米高墻的斜坡通道。
　　“死人就給我好好安息！”
　　薩爾憤怒地揮舞起手中的【毀滅之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