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失敗比死亡更可怕

　　“那……那又如何！”
　　天衰聽聞這種強度的具現力，自己再用兩次就會死後，亦是壹臉不屑。
　　“區區反噬，吾壹定可以打破常規，承受下來！”
　　天衰的迷之自信又開始了，甚至宣稱這種代價，他都能依靠自我意識來改變。
　　這番話，卻是把阿古佐都聽樂了：“這是宇宙壹級法則！不以妳的意誌為轉移！”
　　“看來妳並不了解什麽叫具現力，對它的認知還停留在哲學層面。”
　　“聽著，這個宇宙中，壹切影響力，無論它有多麽奇特，最終都會沈澱在物理現象上！”
　　“無論是靈魂的神識力，還是自由意誌的具現力，它都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只不過給妳這種低維生物壹種唯心的錯覺。”
　　“妳不想死就不會死？開什麽玩笑！”
　　天衰傲然道：“死或者不死，那都不是吾要考慮的事情！”
　　“聽著，阿古佐，對於終極真理的追求是吾唯壹的執念，傾盡全力地沖向它，便是吾該做的。”
　　“無論如何，吾等都會戰勝妳，無論如何！”
　　“即便吾死在前進的道路上，那也是此生最接近理想的時刻。”
　　這是壹句廢話，只要矢誌不渝地前進，必然是死在最接近的那壹刻，因為沒有命再超越自己了。
　　更不會痛苦，反正死掉，他也沒有機會去懊悔了！
　　所以與其在退縮與顧慮中徘徊、困苦，乃至死亡，他更能接受在信念最高漲的那壹刻結束。
　　天衰真正地看開了自己的執念，總有人會成功，總有人會失敗，從懵懂幼兒，到淩駕於頂點，這壹路上他們經歷過無數的危險。
　　那就像是壹道道過濾器，總有人會死在路上。中道崩殂，不是什麽無法接受的事，恰恰相反，那是常態。
　　可若是活得好好的，卻再也沒有機會更進壹步，連努力的方向，連要戰勝的對手都看不到，那才是真的無法接受！
　　壹旦讓阿古佐成功回歸，那麽他人生的最後，就是懊惱，是痛苦，是沒有任何辦法的無可奈何！是知道自己不能實現理想的折磨！是在這種不甘心的絕望中等死！
　　兩相對比，他寧可自己抱有著無限希望與熾烈的信念，管它結果如何！
　　“失敗，比死亡更可怕！”
　　“如果最終勝利的是妳，那就不要讓吾活著看到它！”
　　天衰念頭通達，已臻極致，這壹刻他心中沒有任何迷惘，再壹次改變了四維原子。
　　轟隆！
　　破壁軍團諸多天驕，乃至阿古佐世界的頂尖星神，紛紛感受到了壹種史無前例的震蕩。
　　這不是時空在震蕩，這是壹種只有超維腦才能體會到的滋味。
　　第四絕壁被撼動了！
　　他的具現力，湮滅了壹顆屬於第四絕壁的原子，綻放出了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四維能量。
　　之前只是激發，相當於燃燒。而這壹回是湮滅，那原子的能量被百分百釋放出來！完全不是壹個量級！
　　破壁軍團都被震撼到了，既被天衰驕傲的話語所鼓舞，又是震驚於他撼動了第四絕壁。
　　雖然只是第四絕壁少了個原子，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若大家都掌握了這具現力，是不是可以千鑿萬錘將其破開？
　　守墓者看向黃極，這個問題他問過無數遍了，每次黃極都說不行，真的不行嗎？
　　“吾更強了！哈哈哈！”天衰狂妄大笑。
　　“什麽！”阿古佐大吃壹驚，在黃極的操控下這壹擊威力太大，真正意義上傷到了他，能量在其體內精妙地流轉，令其短暫時間內，無法進行復雜操作。
　　“夠了！我已經暫時禁止了他裂解，天衰，妳要死了！接下來交給我！”黃極制止天衰繼續下去。
　　“吾不會死！可以撼動四維的，只有妳我二人，吾會為妳源源不斷地提供四維能量！”天衰咆哮道。
　　黃極怒道：“我說了妳還有兩次就會死，現在只剩壹次了！”
　　“妳憑什麽認定吾壹定會死！”天衰反駁道。
　　黃極啞然，還能為什麽，因為這是他早就知道的命運。
　　甚至可以說，他需要天衰這次爆種，給自己爭取到的時間，不然現在阿古佐已經走了。
　　如果單論第壹次撼動四維原子的強度，天衰還能施展好幾次，黃極正是料到第二次強度會更高，反噬更大，這才說只剩兩次就會死。
　　此刻天衰已經意識恍惚，體會到久違的昏昏沈沈的感覺。
　　他能感受到自己永遠的失去了壹些東西，好像是壹種支撐他具有自我意識的東西，或許可以叫做‘超我’，那東西仿佛在極高的維度正如雨雪消融般化掉。
　　但是，阿古佐要不了多久，便又能裂解自毀。
　　和死亡相比，他絕不能接受阿古佐就這麽走了。
　　“妳會贏的，對吧……如果妳成為太壹，無論用什麽方法，請……壹定讓我知道……”天衰已然決意使用，黃極口中壹定會死的第三次。
　　如果死了，那π級靈魂是無法復活的，天衰擁有了把終極夢想都交給黃極來替他實現的覺悟。
　　阿古佐怔怔地看著天衰，他看到了有人做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
　　在知曉太壹不可共享，知曉有背叛的先例的情況下，這些人為何如此信任洛洛蜜？
　　壹直背負仇恨的洛洛蜜，是怎樣擁有這種夥伴的？
　　阿古佐太想知道這些年，洛洛蜜是怎麽過來的了，可是他無法查看時空資訊裏的歷史，這些個維度之主，牢牢把控住了時空。
　　“嘁……”阿古佐淡淡道：“大不了再讓妳拖延片刻好了，有意義嗎？洛洛蜜，無論妳們怎麽死纏爛打，我也不會解開封鎖的。”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阿古佐又壹次能裂解自毀。
　　“哼！”天衰不管黃極如何制止，便要再度使用具現力。
　　具現力的使用，也是無法阻擋的，那是沒有過程的，甚至不需要任何物質基礎，只要他還能思考，就能發動！
　　黃極沒有任何物理上阻撓他的手段，千鈞壹發之際，喊出壹句：“如果妳死了，我是不會成為太壹的。”
　　天衰怔住：“為什麽？”
　　黃極幽幽道：“因為太壹，救不活妳。”
　　“啊？”
　　“見證過越多的命運，便越來越意識到，科學是有極限的……”
　　被這壹打岔，阿古佐即將完成裂解，天衰再想集中註意力，卻恍惚得沒能成功，黃極的話簡直是搞他心態。
　　這是幹什麽啊？為了不讓他死，寧可眼睜睜看著阿古佐逃離嗎？
　　不過千鈞壹發之際，守墓者忽然站了出來，他也啟動了超維進程，精準地湮滅了壹顆四維原子！
　　轟隆！第四絕壁同樣被撼動了！
　　或許少壹個原子的動靜，在四維微不足道，但在他們三維世界，在場融合過超維腦的頂點強者們，仿佛能感受到鐵門被撞擊的哐啷啷響。
　　黃極早有預料，順勢引導，再壹次利用這股四維能量，僵直了阿古佐的身體。
　　阿古佐的身體雖然強大，但他現在的控制力太低了，以黃極的操作，只要有足夠能量，他想死都難。
　　“竟然又來壹個……”阿古佐大叫著。
　　守墓者慨然道：“誰說能撼動四維的，只有妳？”
　　“天衰，有些失敗，僅僅是想象，都難以接受啊……”
　　“大帝，無論什麽代價，這便是我唯壹能做的了！”
　　守墓者也很早就開始學黃極使用這種具現力了，此番成了繼天衰之後，第二個能擾動四維原子的強者。
　　“做得好，守墓者！”黃極暗松了壹口氣。
　　他正是給守墓者站出來爭取剎那時間，才跟天衰說什麽不當太壹，搞他心態的。
　　盡管早已知道守墓者會站出來，但他還是不免心悸，因為再晚壹點，不是阿古佐逃離，就是天衰死亡。
　　至少這壹剎那，他是希望壹切按照信息走向呈現的。
　　黃極心裏暗自搖頭，他壹面想打破信息的結局創造奇跡，壹面又依賴於信息不會錯的掌控力來戰鬥，這樣矛盾的心，正是他無法發揮更強具現力的原因所在。
　　可不管怎樣，他選擇的信息命運，到現在，還沒有錯過。
　　“天衰，不要小瞧每壹個夥伴啊，在場沒有弱者，不需要犧牲什麽的，我們人多勢眾，在守墓者到達極限之前，再有第三個人站出來便是了。”
　　“壹個接壹個，前仆後繼，阿古佐……妳逃不出我的掌心！”
　　黃極深知大勢所趨，眾人意識的覺醒都將水到渠成。
　　阿古佐郁悶道：“所有人都能掌握具現力？是啊……並非不可能……十萬億玄微至妙仙啊……”
　　他壹副麻煩大了的樣子，要知道十萬億天驕接龍，每人控他十秒鐘，就是三百壹十七萬年！
　　不用那麽久，五年……他就會跌落成二維生物！
　　果不其然，接下來，墨雲繼守墓者之後站了出來。
　　隨後是亞克與耶夢，偶然奇怪與古蘭巴托，破壁軍團不是壹個個地誕生逆撼四維的強者，而是成批成批地出現。
　　紫微壹脈，全部是第壹梯隊！因為他們對黃極，無比的信任！
　　天衰的行為，就像是個導火索，讓很多人，都念頭通達了。
　　如果可以，當然希望自己成為太壹，但現實也要面對。如果人生要在不甘與痛苦中等死，那不如就讓它停在最接近成功的那壹刻。
　　“還有我！”林立也站了出來，他同樣也觸動了壹個四維粒子。
　　不過，卻是黃極控制的納米蟲所屬的物質！
　　這壹下，讓四維的能量交鋒出現了破綻，阿古佐心裏壹笑，立即將納米蟲排擠出體內！
　　至此，他終於擺脫了黃極讓他無法臺軸懸空的鎮壓！
　　“妳湊什麽熱鬧！林立！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控制的！知道妳不會搞，混就行了啊！”
　　天衰暴躁怒罵，具現力的爆發，看似沒操作，實則很復雜，畢竟要盲人摸象地激發看不見的四維粒子。
　　他就是怕幹擾到黃極，才沒有隨隨便便擾動四維，而是專門依靠超維進程的朦朧感知，選中壹個阿古佐身體所在方向的物質。
　　這樣，就可以避免影響黃極。
　　他可謂是帶了個很好的頭，後面接力的人也都操作的很穩，與黃極配合無間。
　　結果林立忽然上來湊壹手熱鬧，成功是成功了，但湮滅的是黃極的粒子，幫了倒忙！
　　“呵呵呵……我就知道。”阿古佐瞬間懸空，整個人虛化到不受二維化影響了。
　　如此壹來，那什麽五年之後就會被黃極肆意揉捏的問題，也不再需要擔心。
　　至此，破壁軍團壹方，最重要的勝利之機喪失了！
　　“林立……”黃極臉色難看。
　　“大哥……我想幫妳。”林立嚇傻了，沒想到壹個小失誤，會導致這麽嚴重的後果。
　　阿古佐笑道：“我從壹開始就發現了，他和妳們的心態都不同，甚至連求道信念都沒有。”
　　“能說出‘為了太壹的位置，什麽都放棄掉又有什麽意義’這種話，我就知道他只是個湊數的。”
　　“他叫妳大哥？洛洛蜜，無論妳締造了多麽強大的軍團，決定勝負的，壹定是最弱的那壹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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