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裏逃

開荒

歷史軍事

金陵十裏秦淮,攬月樓。
李軒壹大早被外面猛烈的拍門聲吵醒,然後宿醉的後遺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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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壹十五章 疑在何處

妖女哪裏逃 by 開荒

2022-6-2 22:00

  李軒的技巧與手法依舊生澀,甚至在幾次吹奏的時候跑了調。
  可那悠揚飄蕩,綿延回響,又含著幾分傷感的笛音,卻還是令旁邊的薛雲柔,陷入到了失神狀態。
  即便自稱不通音律的真如大師,正為死活棋題與對聯苦惱的王靜與龍睿,也都在靜靜傾聽著。
  臺下的玄塵道人此時卻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他竟也沈醉到了笛聲裏面,雙眼中都垂下了淚水。
  樂芊芊也在掉眼淚,此時她眸中泛紅,兩行清淚就如斷線珍珠。她雖極力強忍,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遠處的江含韻,則是失神的看著李軒,只覺胸中的情緒像似翻倒的五味瓶,酸澀異常。
  “我記得他好像練過兩三個月笛子,卻不知他在音律壹道的天賦有這麽好。”
  聽天獒用自己的狗爪撓了撓下巴:“真可惜,他要是肯在這音樂,棋,詩詞三樣中任何壹樣下壹些功夫,那定是絕代風流。這麽壹想,校尉妳當初的眼光,還是很厲害的。”
  江含韻聽它說到這裏,腦海裏面下意識的就閃過了張嶽與彭富來的身影,然後她腳下的地面‘轟’的壹聲,赫然沈落數尺。
  接下來這位,又再次用森冷的目光掃望聽天獒:“妳有完沒完?”
  等到臺上李軒壹曲奏完,八只音精靈再次飛舞而起,她們纏繞著李軒,灑下點點靈光。竟將李軒那本就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龐,襯托得豐神如玉,飄飄如仙。
  “這又是什麽曲?我也從沒聽過。”薛雲柔只覺是余音繞耳,回味無窮:“裏面似還夾雜著故事?”
  “名叫牽絲戲。”李軒點了點頭:“裏面確有故事,我偶然間曾聽到壹個故事,說得是壹位墨家的傀儡師與牽扯壹生的傀儡之間的相伴、牽戀與別離。說來這首曲子,還配有歌詞。”
  其實唱起來更好聽,可那唯美的戲腔唱法,李軒是怎麽都學不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倒是有些希望,畢竟武者的身體素質與凡人已截然不同。
  “原來如此,改天妳得把這歌詞還有故事說給我聽。”薛雲柔又意猶未盡地問道:“除了這之外,還有嗎?要不妳將這首曲子,再吹給我聽聽?”
  “這樣的曲子還有不少。”
  李軒註意到薛雲柔眼裏的期切之情,然後就苦惱的撓了撓頭:“可妳得讓我練壹練,以後私下裏吹給妳們聽。”
  之所以說是‘妳們’,是因這個時候,那血眼少女已經從正氣歌卷軸裏面跑出來了,在搖晃著他的衣袖衣擺,眼現著央求之意。
  幸虧是今天風大,在別人眼中看來,只當是風在吹拂著他的衣物,依舊無人能察覺紅衣女鬼的存在。
  直到他做出了承諾,血眼少女這才消停了下來。
  薛雲柔沒察覺到李軒的用詞不對,她也很滿意,只覺心裏已經甜化了,壹股雀躍驚喜的情緒,在胸中縈繞。
  “那好,李大哥妳的笛藝的確得練壹練。這事我可記住了,會督促妳的。”
  “施主這兩首曲雖然生澀,卻如朱雀輕鳴,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娓娓入耳,仿佛能看到壹副靈動畫卷,真讓貧僧嘆為觀止。”
  那真如大師壹邊感慨,壹邊將身前的八音盒與鳥籠,壹起推到了李軒的身前:“恭喜施主,已經打通我們這三關天梯。按照承諾,這八音盒與火雲凰,從此都歸施主所有。”
  “多謝和尚了。”李軒點了點頭,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說來真巧,李某日前隨母親讀佛經,心裏有壹疑問,壹直想要請高人解答。久聞和尚妳號稱是藥王菩薩的在世化身,佛法高深,想必能為我解答此疑。”
  真如苦笑,心想這位的性情,可真是不饒人吶!
  不過他還是面色壹肅,正襟危坐:“施主盡管將妳的疑難道來便是!”
  李軒見狀唇角微勾:“妳們佛家的《長阿含經》、《大般涅盤經》、《大般泥洹經》、《華嚴經》都說人居住的大地,是浮在水上的,水又住在風輪上,風輪下面則是空的,有時下面突然刮起大風,風輪就亂轉,水就亂動蕩,就此引起地震。也就是說,整個世界的結構大致是四個層次疊起的,可有此事?”
  他見真如大師點頭認可,就又再問:“那麽這大地既是在風輪之上,那究竟是平的,還是圓的?”
  “眾所周知,這地自然是平的。”真如不假思索的答著:“請問施主疑在何處?”
  “我的疑問就在這裏。”李軒冷笑道:“在平地上,和尚妳看對面的人從遠處走過來,是先看到他的整個人呢?還是先看到他的頭頂?妳飛在天空中,看天邊的山,是先看到山頂呢?還是看到整個山體?妳在江面上,望見視野盡頭的帆船,是先看到帆頂呢,還是看到船身?”
  真如不由壹怔,然後就眉頭緊皺,陷入到了沈思。
  旁邊的薛雲柔,則沈吟著道:“我禦空飛於天空,看大地的確是呈弧形。李大哥,妳是說我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其實是圓的?”
  “那問題又來了。”李軒‘嘿’了壹聲:“既然這世界是圓的,我們人站在這上面,又為何沒往下掉?”
  他看著臉色異常凝重的真如:“我猜和尚妳,該不會用婆娑世界內‘壹切皆空’來答我吧?”
  見真如啞然無言,李軒就驀地從蒲團上站起,同時擡手壹攝,把那八音盒與鳥籠都壹起收入到袖內。
  而此時那王靜已是壹聲輕嘆,他袍袖壹卷,將身旁的丹瓶,直接送到了李軒的面前。
  “都尉大人的這壹死活題極近奧妙,王某別說是壹夜,估計三五天時間都未必能夠解得出來。所以這指玄丹,都尉大人還是先帶走吧。”
  龍睿也無奈的抓了抓頭,他直接拿著那鳥籠,送到了李軒的面前:“妳這上聯,我得仔細想想,甚至是尋我那些同窗參詳壹二,總之今夜是沒辦法了。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妳這聯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這怕不是千古絕對?
  可憐我龍睿的聯聖之名,今日都毀於妳手。不過這也是活該,今日之事錯在我們三人,是過分了。改日我二人定要請都尉大人喝壹杯,給妳賠罪。”
  李軒心想這還真是絕對,在他那個世界幾百年來,這可比所謂的絕對‘煙鎖池塘柳’要堅挺得多。
  自誕生後幾百年,壹直沒人能對出可以讓大多數人真正信服滿意的下聯。
  “豈敢?其實是我氣量不足,得理不饒人了。至於這聯,不過愚者壹得,也當不得龍兄絕對之贊。”
  李軒倒也喜歡此人的直爽,抱拳回禮:“在下也甚喜二位的人品,以後有閑暇壹起喝酒。”
  他將這‘神血青鸞’的鳥籠收起之後,就再不願在這臺上多停留片刻了。當李軒跳下臺階,就見那同樣躍至臺下的宋子安壹聲冷哼,直接掉頭走入到了人群當中。
  樂芊芊卻留了下來,她面無表情的將那折扇還有那疊票據,都給李軒遞了過來:“這折扇與銀票給妳。”
  在李軒接手之後,樂芊芊又眼神恬淡,語無波動的朝著薛雲柔壹禮:“薛姐姐妳們玩,我那表哥初來南京,人生地不熟,我得把他送去客棧。”
  李軒看著樂芊芊遠去的背影,不禁面現凝然之意。
  今夜的這壹幕,似乎將他的禦用百度給傷到了——
  薛雲柔則似是全無所覺的拉著李軒,往東面的方向走:“李大哥我們快去玄武湖,時間快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軒無奈,只能收回視線,跟隨著薛雲柔壹起往他們存放坐騎的那間車馬行疾行。
  而就在兩人離去之後,壹位穿著素白袍服的少年,還有壹位四旬左右的中年人,從擂臺東側的壹座樓宇中走出。
  那少年看著李軒遠去的背影,眼中現著驚奇與欽佩之色:“若非是孤今日臨時起意,想要跟過來看看熱鬧,竟不知這位李遊僥胸藏錦繡,有著如此大才!”
  旁邊的權頂天,則心想這位若非是胸藏錦繡,腹隱珠璣,又如何能得問心鈴的認可,成為新壹代的理學護法?
  不過這位今日展現的,更多的卻是天賦,而非才學。
  無論是那壹手醜字,還是生澀的笛藝,都可見這位理學護法,其實都未在琴棋書畫上做過深研。
  可正因如此,權頂天看著李軒背影的目光,更加的熾熱。
  “學生拜見殿下,拜見老師。”
  此時的龍睿與王靜二人,已經迎了過來:“學生二人這次出乖露醜,讓殿下與老師見笑了。”
  “妳二人今日當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權頂天面色凝然的看向了王靜:“王靜,妳這幾天準備壹二,然後去闖壹闖問心樓。那問心鈴已經被現任護法修復,以妳的心境修養,通過應該不成問題。妳去給我到那鈴內乾坤看壹看,我們的護法大人在鈴中的留字,他的‘道’,到底是什麽內容!”
  王靜心神壹肅,當即抱拳壹揖:“弟子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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