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裏那些人

　　第二天早晨，天模糊亮，李峰聽著父母說話，想來起床了。揉著迷糊的眼，穿了這件外套，迷糊走了出去。
　　“媽，今天起這麽早啊？”李峰看著張蘭收拾的布袋子，院子裏放著自行車，後座駕著籮筐。李峰拍了拍頭，可不是今天摘菜賣菜，昨天說的嘛。
　　“妳這孩子，人沒多大，忘性不小，既然起來，洗洗臉，摘菜，趁著太陽沒出來。”買菜趕早不趕晚，賣菜同樣道理，人家買菜可不會等妳，早上街上人吃早飯，順溜買些菜回家。
　　“爸呢。”打著哈欠兒，李峰對著臉上拍著井水，涼，打了哆嗦，精神壹震，睡意全無，看了壹圈，沒見著李山，剛還聽著說話呢。
　　“去妳三叔家了，昨個妳不是問建房事嘛？妳三叔現在正好在鎮上的建築隊做活，這會子應該沒走呢，妳爸幫妳問問。”張蘭拿著籃子布袋兒，壹邊說，壹邊向著菜園走。壹晚上沒見，無論是青椒，茄子眼看著大了壹圈，尤其是辣秧子，越發粗壯，好些比大拇指還要粗些。李峰暗暗心裏告誡自己，上次可不是青椒多澆了些空間泉水，看看長勢真是讓人咂舌，比人家上了土肥的還要旺勢。
　　張蘭此時瞪大著眼睛，嘴裏喃喃自語，手裏下可是沒停下，百十來棵青椒摘了壹布袋，少數也有六七十斤，張蘭看著還有好些小些青椒，心裏暗暗算了算，如是壹起摘下來，壹棵辣秧子可有小壹斤辣椒，暗暗咂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壹袋子辣椒賣出去，二百多塊錢，半年的油錢，農村淳樸，算起賬確個頂個的。
　　此時，李峰倒是舒了壹口氣，這泉水雖然有奇效，不過兒還不算妖孽，做個李山說生產隊那會子好辣椒壹顆大半斤，自家著不過微微高了壹切。
　　不等李山回來，娘倆已經摘完了茄子，西紅柿，這幾年青西紅柿挺受歡迎，做起才來清脆酸甜，尤其可口，張蘭怕西紅柿太多，倒是成熟吃不完，留了壹兩棵，剩下壹股腦全摘了下來。如今自家菜早別人上市，價錢絕對高不少，看看茄子，西紅柿加起來少說百十來斤，今天如是行情好，四五百塊絕對沒問題。
　　張蘭這會子心裏想著自己是不是多種些蔬菜，看看頭盆子菜壹年的油鹽錢全有了。
　　“孩子他媽，小寶，快別忙了，老三來了。”李山的聲音在前院響起，李峰壹楞，三叔來了，看來自己建房事兒，如今這時節建築隊也沒有多少活計，農村建房多是等著秋收過後，這會子春夏之交正是建築隊最為清閑的時節。
　　這不李山與李青壹說，李青忙說幫著聯系建築隊，可不是壹個電話打過去，包工頭這幾天正愁著沒活幹呢，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這不李青過來問問李峰怎麽個蓋法。而李山想著兒子住，自己說也不好，這不引到家裏來了。
　　“來了，來了，孩他三叔進屋坐，小寶倒茶去。”李峰和著三叔打了聲招呼，屁顛屁顛跑進屋裏拿出茶葉泡了茶，端了堂屋，隨著坐下。李青說是李峰三叔，其實不過大個四五歲，可看看人家，孩子如今都上小學三年級了。
　　“妳爸和我說了，妳看看妳什麽時候開工。”李青對桃林那地方倒是不陌生，心裏盤算了壹下，絕對那塊地兒建個二層小樓絕對沒問題，這不和著包工隊頭頭商量了壹下。人家可是讓他盡快拿下這個工程，那邊的房子這兩天就竣工了，自己壹幫十多個人等著吃飯，現在有活做，心裏能不急嗎？
　　“這事，三叔看著辦，盡快就好，我也不是太急切。”李峰心裏雖然急切，不過三五十天還是可以等的，建房的事自己短時間並不是迫切的需要的。
　　“好，小寶，三天後，叔，絕對讓妳看見磚瓦，質量絕對頂呱呱。”李青心裏可是急切，自己家化肥錢還沒著落呢，建築隊如是沒活幹，自己可不得扛大米去，相對建築隊砌墻活計可是輕松多了，錢也豐厚不是嗎？
　　李峰覺著既然可以快些建起來，心裏能不高興嗎？李山看著兒子真是有心思在家住下，說起話來越加肯定，最後李峰拿了兩千塊錢算是交了定金，合同協議什麽，農村不興那壹套，擡頭不見低頭見，誰兒今天說話放了屁，不要幾天全村老少還不指著脊梁骨戳妳啊。
　　送走李青，張蘭和李峰幫著李山把這剛摘的菜，裝進籮筐，看著李山輕快地穿過坑窪小路，上了大路，張蘭兩人這才回屋，壹早晨忙活。李峰肚子餓的咕咕叫，等不及，跑進大棚子裏摸了兩黃瓜，讓張蘭壹頓索羅，大早晨光吃黃瓜太涼了。
　　“沒事，媽。”李峰可管不了那麽多，磨了兩把，大口咬下，還別說，真是有些涼牙，不過這清脆帶著淡淡青氣的鮮黃瓜，可比超市什麽買的好吃多了，李峰趁著張蘭做飯的檔隙偷偷進入空間拎了半桶水，這次他可是吸取上次的教訓，壹棵黃瓜澆了小半碗，沒敢多澆。不然，黃瓜突然長出來那般多的瓜兒，可不是新苗子沒結兒的時候，雖然有些多，不會引人註意。可是結了幾次黃瓜的，突然多了太多，誰兒心裏不犯嘀咕。
　　早飯，張蘭架上柴火，煮米粥兒，菜而是悶豆子，李峰幫著母親燒鍋時候，看著紅彤彤悶豆子。口水直流，悶豆子，其實不過是黃豆煮過，不像醬豆子，加了面粉，等著長綠黴。悶豆子，煮熟直接悶上，加上半碎花生，碎星的生姜，紅辣椒。這些還不算呢，李峰家可不是簡簡單單子這些，悶豆子許多人用的涼白開，張蘭卻是用的西瓜汁，把西瓜打成西瓜汁，加到豆子裏，放上壹點白酒，放在壇子裏裏，紮上口。
　　以後吃的時候，挖壹碗，煮上，不需要加別的東西，紅彤彤醬汁紅色辣椒，吃起來酸酸甜甜，帶著壹絲辣味，豆子，花生，清脆，真是下飯的好東西。
　　李峰早上連吃了兩大碗米粥，小半碗悶豆子，張蘭看著兒子饞樣兒，心裏不由自得，能看著兒子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菜，哪個母親不高興啊。
　　“媽，妳別光看我啊，妳吃啊。”早上幾盤菜，李峰別的沒吃多少，壹心放在悶豆子上，吃米粥最是陪這菜，吃了壹碗還想下壹碗。
　　“好，媽吃，小寶，媽問妳個事，哪個，小穎，妳還有聯系嗎？”張蘭這幾天壹直想問來著，這個女孩張蘭見過幾次，為人處事都不錯，孩子長的俊俏不說，品性也好。張蘭，李山倆口子滿意非常，可是當著兒媳來看，可惜前幾年李峰壹意孤行去北京，這事放下了。現在兒子回來，張蘭心裏不太清楚兩人是不是還有聯系。
　　“媽，小穎去年已經結婚了。”李峰說話有些低沈，對於小穎，李峰是有真感情的，這些年雖然淡了許多，不過壹想曾今自己懷裏的女孩如今成為別人的妻，心裏酸楚別說了。真是世事難料啊，真正說起來還是李峰不對，對於小穎即使如今心裏依舊愧疚難當的。
　　“吃飯，吃飯，呵呵。”張蘭看著李峰滿臉黯然，心裏心疼兒子，趕緊轉移話題兒，心裏暗想過幾天找找張婆子，給兒子找個好女孩，自己抱個胖孫子，自己這壹輩子心願就算了了。
　　吃完早飯，李峰難得進村裏看看，自己回來幾天，山村分布成月牙形，李峰家最是靠裏面，離著村子還有百多米，李峰不壹會就走進村裏了，說是村子，也不過三十幾家人。
　　“二爺，忙著呢，妳老身體還健朗。”李二爺正擺弄著後院的菜園，籬笆門敞開著，李峰笑呵呵走了進來，老人七十多了，看著白發斑斑，臉色紅潤二爺，卻是壹番鶴發童顏。
　　“呵呵，小寶子，妳娃回來了，二爺可要好好說道說道妳啊，這幾年不回來，妳可知道妳爸媽多想妳啊。”二爺拍了拍上手的黃土，起身看著自己孫子的娃裏最有出息的壹個了。端起竹筐裏的草根，李峰趕緊走過去幫把手。
　　“二爺，您說的是，這會子，我回來可就不走了，好好孝敬爸媽。”李峰幫著把雜草倒在路邊石板上，壹天大太陽準能曬死兒，回到院子裏，二奶笑瞇瞇拿出過年的果子，山核桃，杏仁，瓜子，苦哈哈草泡的茶。
　　“二奶，妳看，我來。”李峰上前扶著二奶，二奶的身體比不少二爺，有些佝僂，走路顫抖兒，不過臉上依舊慈愛，摸著李峰腦袋，臉上滿是疼愛，小時候李峰可沒少搗亂，二奶家的香梨，香椿葉，這娃可沒少擺弄，至於香瓜什麽的，壹幫子小屁孩，每每偷兒，二奶每次看著笑笑，從來不打罵，小娃子都願意親近。
　　“二奶，妳看看，我給妳帶壹個佛爺。”李峰回家兒，帶了壹些小玩意，幾百塊錢壹個的觀音，佛主吊墜買了五六個，這個佛爺正是幫著二奶求的，二奶身體不好，正是適合保佑平安在，這塊李峰可是找人開過光。
　　“妳這娃，還記著二奶，二奶已經很高興了。”二奶笑瞇瞇接過來，可沒客氣，孩子的壹片心意，二爺看著，沒說話，臉上笑瞇瞇，沒因為李峰沒給自己禮物，心裏有什麽不悅。正是高興兒啊，端著果盤子壹個勁的讓給李峰。
　　“呵呵，二爺過幾天我給帶瓶好酒，我們好好喝壹頓。今天就算了，我媽還等著我呢。”李峰看著二老如此熱情留自己吃飯，心裏有感動，又無奈，自己回家還有事情呢，心裏還想著父親買的種子事呢。
　　“好，二爺可等著喝妳娃的好酒呢。”二爺看著李峰真是有事，沒有執意留下兒。李峰苦笑著望了壹眼村子，自己本來想著逛逛的，壹上午全在二爺家了，明天再來吧，自己幾個小夥伴如今都成家立業，自己回來怎麽說也要打個招呼不是，禮物送上。